当那些饿得头晕眼花、虚弱不堪的伤兵们看到那头健壮的骡子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讶异。这年头,骡马这样的畜力可是宝贝,尤其对他们这些伤员众多、行动不便的队伍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而当他们的目光从骡子身上,转移到车上堆得冒尖的食物和那个敞开的医疗包时,几乎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一些人甚至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老军医看着王强从车上卸下的那个印着红十字的大医疗包,尤其是看到里面那些崭新的药品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泪水。他伸出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手,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接过王强递过来的一瓶消炎粉和一卷纱布。
“好东西啊!这……这些药……这,这都是哪来的?”他的声音哽咽了,带着哭腔。
“要是……要是前几天,哪怕早一天有这些……就能少死多少好兄弟啊!”老军医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泪水滴落在他那件沾满污渍和血迹的军服上。
王强从车上取下一个折叠小马扎,让吴爱莲坐下,让她把受伤的腿放平。
激动的老军医立刻招呼过队伍里仅存的两个面黄肌瘦的小护士,也顾不上多问,指挥她们开始给那些伤势最重、急需处理的伤员清创、上药、重新包扎。
一时间,药物特有的气味以及伤员们因疼痛发出的低哼。但这一次,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希望。
那先前拄着棍子、满脸警惕的壮汉,此刻看着王强,眼神复杂了许多。之前的警惕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审视、疑惑,以及掩饰不住的感激。
“兄弟,大恩不言谢。我是三营九连连长,张奎山。还未请教同志高姓大名,哪个部分的?”
王强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飞马”牌香烟,抽出一根递给张奎山,又给周围几个看上去还能抽烟的伤兵散了一圈。火柴划过,烟草被点燃。
“上海特委的,做地下工作。”他给自己也点上一根,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青白的烟雾。“这次是奉命去北平执行个特殊任务。代号马儿大夫,你们要是觉得拗口,叫我马夫同志也行。”
张奎山接过烟,王强顺手给他点上。他深深吸了一大口,似乎想把所有的愁苦都吸进肺里再吐出来,结果被呛得连声咳嗽,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舒坦表情。
“嘿,还是咱们根据地自己产的飞马牌!够劲儿!”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眼睛却亮了许多。“兄弟,你这……你这烟……”他看着王强手里的烟盒,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还有么?”
王强笑了笑,又从怀里摸出三四盒飞马”,直接丢给了他。“管够。”
张奎山眼睛一亮,也不客气,珍重地揣进怀里一盒,剩下的立刻分给了其他几个眼巴巴瞅着的战士,连不能抽烟的伤员都分到了一根,让他们闻闻味儿也是好的。
烟雾缭绕中,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确实缓和了不少。
王强弹了弹烟灰,看向张奎山:“张连长,你们这是打算往哪边转移?”
张奎山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西边。“往西。那边是咱们的根据地。队伍被打散了,只能先往那边靠拢,希望能碰上大部队,或者找到地方上的同志。”
王强又问:“四爷那边,就没给你们补充点物资?”
张奎山闻言,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刚刚浮现的一丝轻松又被愁云取代。“唉,别提了。。鬼子伪军的据点、炮楼。封锁太严,跟铁桶似的。”
“前段时间,倒是听说有一批物资从南边通过封锁线运过来,可护送的同志死伤惨重,货物也丢了大半。七转八转,能到咱们手里的,也就零零星星那么一点,根本不顶用。就像这药,前两天就彻底没了。”
说话间,那些分到压缩饼干和馒头的战士们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许是饿了太久,又许是身体太过虚弱,接连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有的人甚至被噎得直翻白眼。
王强赶紧从车上拿下几个装满清水的军用水壶,递了过去。“慢点吃,别噎着,水管够。”
就在这时,芦苇荡外围突然传来一个略显稚嫩,却充满焦急和哭腔的呼喊声。
“军医!老军医!快!快救人啊——!”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穿着不合身军服,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小护士,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伤员,踉踉跄跄地几乎是滚进了这片空地。
老军医脸色骤变,也顾不上手里的活计,急忙迎了上去。张奎山也拄着棍子,咬着牙,费力地站起身。
小护士双腿一软,几乎是跪倒在地,才将背上的伤员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那伤员的军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变成了令人心悸的暗红色,脸上、裸露的脖颈上,全是凝固和半凝固的血污,胸腹处还有一个狰狞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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