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企业遭遇危机时,员工与管理层共商转型,是困境中的和声;社区突发灾难时,邻里互助的灯火,是无常中的共鸣。正如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欢乐颂”,唯有当独唱、重唱、合唱层层叠加,方能让“欢乐”超越个人悲喜,成为照亮众生的精神火炬。突变中的“高歌”,从不是一个人的呐喊,而是当我们放下“独自对抗命运”的执念,听见无数同频的心跳,正与自己的歌声应和。
(二)化“挑战”为“乐器”:让困境长出独特的音色
《庄子·大宗师》载子舆患病,“曲偻发背,上有五管,颐隐于齐,肩高于顶”,却“浸假而化予之左臂以为鸡,予因以求时夜;浸假而化予之右臂以为弹,予因以求鸮炙”——将身体的残缺化作报晓的鸡、打猎的弹,这是何等超拔的“乐器转换”思维。
敦煌工匠在颜料匮乏时,用矿石研磨出独有的“石青”“石绿”,让色彩在贫瘠中绽放;北宋沈括被贬期间,写成《梦溪笔谈》,将人生的“贬值”酿成科学的“升值”——当我们把突变视为“新乐器”的馈赠,困境便成了音色的来源。就像爵士乐手即兴演奏时,故意加入的“破音”反而成为乐曲的亮点,人生的“突变音”若处理得当,会让生命的乐章多出庸常生活难有的“华彩乐段”。
四、永恒的副歌:在变易中锚定不变的心律
(一)看透“变”与“不变”的辩证:唱的是歌,修的是心
《周易·恒卦》曰:“恒者,久也。刚上而柔下,雷风相与,巽而动,刚柔皆应。”真正的“恒”,从不是僵死的不变,而是如雷风相激、刚柔相济的动态守恒。就像敦煌壁画中的“反弹琵琶”,舞者姿态千变,却始终围绕着“以心驭物”的核心。
苏轼在《赤壁赋》中悟得“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水与月的变,恰是道的不变。人生在突变中高歌,唱的是“变”的旋律,守的是“不变”的心律:少年时唱理想,中年时唱担当,暮年时唱豁达,变的是歌词,不变的是对生命的热爱。就像古琴曲《广陵散》,虽历经千年传承,不同琴家弹奏时有不同演绎,却始终激荡着“嵇康临刑前顾视日影”的风骨——形式可变,精神永存。
(二)高歌的终极本质:向死而生的生命礼赞
敦煌藏经洞出土的《临终歌》,传为李白绝笔:“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左袂。”哪怕生命如大鹏中天摧折,也要让馀风激荡万世——这是对“在突变中高歌”的终极注解。死亡是最大的突变,而人类文明的伟大,恰在于面对死亡的必然,仍能唱出“生的欢歌”。
古希腊悲剧的精神,不是让人沉沦于命运的残酷,而是通过“恐惧与怜悯”的净化,唤醒对生之热烈的珍视。就像敦煌壁画中“飞天”的衣袂,永远朝着天空舒展,哪怕画工知道壁画终将被风沙侵蚀——这种“向光而歌”的本能,正是生命超越一切突变的密码。当我们在失业、失恋、失健的时刻依然能哼起小调,不是麻木,而是看透了“变易”的表象,触摸到了“生命本身值得歌唱”的本质。
结语:做自己的主唱,让世界成为伴奏
站在敦煌莫高窟的洞窟里,看历代画工在岩壁上留下的重叠笔触——北魏的粗犷、盛唐的丰腴、宋代的清雅,层层叠叠,却共同汇成了跨越千年的合唱。人生亦如是:每个突变都是一笔新的颜料,每段高歌都是一道新的刻痕,当我们不再执着于“画纸是否平整”,转而专注于“如何让色彩流动”,便会发现:命运从来不是给定乐谱的作曲家,而是提供乐器的乐师,真正的乐章,永远在演奏者指尖的跃动中生成。
愿我们都能在突变来临时,做那个主动拾起断弦的人——不必等琴弦完整,不必等舞台璀璨,就在此刻,就在此地,以心跳为鼓点,以呼吸为韵律,唱出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歌。这歌声或许会惊飞檐下的宿鸟,或许会引来远处的和鸣,但更重要的是:当我们真正开始歌唱,便已超越了突变的阴影,让生命在“主动绽放”的光华中,成为照亮自己与他人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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