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拿到真图......"
话音未落,急促脚步声传来。
秘书推门而入,攥着张染茶渍的纸条:"大佐,码头巡防队消息——顾家绸庄老染匠今早带三个徒弟,坐民船去了宁波。"
山本瞳孔骤缩。
松本一郎的手指在图纸上戳出洞:"宁波?
那里有......"
"有闽南民间作坊群。"山本咬牙切齿,"顾承砚这是要把技术火种......"他抓起图纸狠狠揉成团,"追!
翻遍黄浦江也要截回那艘船!"
但他不知道,此刻宁波外海,那艘英商船正缓缓靠岸。
船工搬下一箱箱"东纺染料",无人注意的角落,几个戴斗笠的身影围上来。
一人掀开油布,露出裹着《江南织谱》残本的油纸卷——封皮上的"承砚暗记",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东纺株式会社顶楼会议室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松本一郎的指甲几乎要戳穿那张蓝墨图纸,镜片后的眼球布满血丝:“传动轴直径标了三寸七——顾承砚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这分明是故意露破绽的诱饵!”他抓起图纸抖得哗啦响,“您看这墨色,掺了骨胶,遇水就化,连顾家染坊的学徒都不屑用!”
山本大佐的军刀垂在身侧,指节抵着下颌,目光却钉在图纸右下角。
那里有半枚模糊的压痕,像被指甲盖碾过的砚台纹——与三日前从排水沟捞起的焦木片断口严丝合缝。
“错得太明显......”他突然笑了,笑声像砂纸擦过铁板,“顾承砚在南洋留过学,该知道我们的试验工场最擅长逆向推导。”他抽出军刀划开图纸,“把参数全抄下来,连夜送大阪。”
秘书捧着碎纸片退下时,松本还在跺脚:“大佐!这是浪费资源——”
“闭嘴。”山本转身盯着窗外黄浦江的灯火,“他要我们信假图是诱饵,我们偏要当它是真货。等试验结果出来,他就会知道......”他捏紧窗沿,指节发白,“谁在钓鱼。”
同一时刻,顾家老宅西厢房的密室里,顾承砚正将最后一页《航海通例》合上。
烛火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听着青鸟转述完东纺的动静,他忽然低笑出声,指节敲了敲案上的铜镇纸——那是块雕着砚台纹的老黄铜。
“他不信真,也不信假......”他拾起镇纸,在月光下转动,“那就让他永远在猜。”
“顾先生,”苏若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夜露的凉,“宁波商会的急电。”她推门进来时,发梢还沾着潮气,手里攥着张被折出棱角的电报纸,“他们说货轮突遇台风,暂泊舟山。”
顾承砚接过电文的手顿了顿。
苏若雪已将《申报》航运版摊开在案上,指尖划过“恒通轮船公司”的班期表:“您看,恒通三号船每月固定航线是上海 - 宁波 - 泉州,从未在非班期停靠外岛。”她又翻开一本《东亚航海气象志》,“今日海面风力三级,东南风,根本不是台风季。”
烛火突然噼啪爆了个灯花。
顾承砚望着苏若雪眼底跳动的光,忽然想起三年前她在账房核对分类账的模样——那时他还是原主,醉醺醺撞翻算盘,她弯腰捡算珠,发间茉莉香混着墨香,说:“少东家,数字不会说谎。”
“船没去宁波。”他沉声道,“它在等第二波指令。”
苏若雪的手指在航海图上点出舟山外礁的位置:“普陀山附近暗礁多,渔船能靠,军舰进不去。”
顾承砚抓起狼毫笔,在宣纸上唰唰写了几行字。
“让渔会老七带舢板出海,”他吹干墨迹,“装三筐活蟹——蟹筐底下垫层湿草,真图就藏在草里。”
苏若雪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老七的船要挂蓝布帆,”她轻声道,“闽地织户认蓝帆,说那是‘海丝’的颜色。”
顾承砚抬头,见她耳坠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泛着暖光——前日他硬塞给她的旧货摊小玩意儿,她倒真日日戴着。
“好。”他将纸条折成纸船,“让阿贵现在就送出去。”
三日后的清晨,青鸟掀开门帘冲进密室时,额角还滴着汗。
“成了!”他把油布包往桌上一扔,“货轮在舟山外海换舱,老七的舢板靠过去时,大副往蟹筐里塞了包东西——”他解开油布,露出半卷沾着盐粒的《江南织谱》残本,“最里面夹着片海桑叶!”
顾承砚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认得这片叶子——叶尖缺了个小口,是苏若雪十二岁随父走船时,在泉州码头被织户家的小丫头扯的。
“丝脉不断,南北同源......”这是从前苏老爷常说的话,此刻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挑开他眼底的潮意。
苏若雪接过残本,指尖抚过那片海桑。
“闽地的织娘最会看叶辨种,”她的声音发紧,“她们认出图里的‘心转势变’......”她抬头时,眼眶泛红,“火种,已入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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