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正想辩解呢,银行的后厅突然有了动静。
两个巡捕从暗门那儿冲了出来,手里举着一沓盖着“三井物产”印章的汇票。
这汇票啊,就是顾承砚昨天夜里通过“惊蛰”计划,让线人在王经理办公室装了窃听器之后录下的交易证据。
“带走!”领头的巡捕拽着王经理的衣领就往外拖,王经理的皮鞋在地上蹭出特别刺耳的声音。
苏若雪看着他那扭曲的脸,把担保函放进了皮包里。
这一抓,不但断了日本商人从金融方面整垮顾氏的路,还让华通银行那所谓“清白”的面具彻底粉碎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顾承砚站在闸北的仓库里,看着护卫队从夹层里翻出来的物资清单。
那发黄的纸张上,“日本陆军部特需”的钢印看着特别扎眼。
在最下面那一页,明晃晃地印着顾家绸庄近三年的生产数据,就连每个月用了多少蚕茧、织了多少匹杭绸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复制三份。”他扭头朝着跟过来的商会文书讲:“一份,给法租界的杜专员;一份给《新闻报》的陈主编;最后这份……”他手指尖在“特需”这俩字上轻轻划过去,“送到南京去。”
文书刚一点头,腰间的传呼机就“嗡嗡”震动起来了。
他瞅了一眼消息,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顾先生,码头那边来消息了,说是有几个看着眼生的人,在货轮周围晃悠呢,还都拎着大木箱……”
顾承砚捏着清单的手一下子攥紧了,窗外的阳光正好穿过破破烂烂的窗棂子,在他脸上弄出一块明一块暗的影子。
他眼睛盯着远处江面上时隐时现的货轮,嘴角慢慢就翘起来了,露出一抹笑,心想着:敌人的后招,可算是来了。
大中午的,江风带着一股子铁锈的味儿,直往顾承砚的领口里灌。
他就站在闸北仓库那扇破窗户跟前,瞧着黄浦江面上货轮的影子在浪里头晃荡,传呼机震动的感觉还留在手心里呢——码头有生面孔这个消息,就像一根细细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生疼。
“去码头。”他朝着跟来的商会护卫挥了下手,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竹篓子,蚕茧叽里咕噜滚得满地都是。
这一下子让他想起三天前那个下着雨的晚上,老船主周阿伯蹲在顾宅的后院里,抽着旱烟说:“小顾先生,我在黄浦江面上漂了四十年了,这船号就跟自个儿孩子的名字似的,改了怕犯忌讳呢。”当时他就往老人手里塞了块桂花糕,说:“周伯,要是有人拿枪指着您的船,忌讳还算个啥呀?您把‘沪商17’改成‘福顺8’,我让阿福给您送两坛女儿红,就当给您赔不是了。”码头上的日头那叫一个白,白得人眼睛直发花。
顾承砚刚绕过煤堆,就瞅见三个穿着粗布短打的男人,正往“沪商17”的船舷下面塞木箱。
有一个男人后腰上别着驳壳枪,那枪蹭到裤管了,在太阳光底下“唰”地闪了一道冷光,看着就疹人。
他伸手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哨子,这哨子可是他跟巡捕房王队长事先约好的暗号。
“砰!”这爆炸声啊,比预想的早了那么半刻钟。
顾承砚的耳膜被震得生疼,扭头就瞧见“沪商17”的船尾“轰”地冒起黑烟了,那些碎片噼里啪啦地往江里掉。
可那三个男人的脸色比顾承砚的还难看。
他们炸的船现在就空荡荡地停在岸边,缆绳都还没解开。
真正装着顾氏新到生丝的“福顺8”,这会儿正趁着涨潮往吴淞口那方向挪呢,船尾的浪花拍打着,“福顺”两个字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的。
“抓活的!”顾承砚赶紧吹响哨子,早就埋伏在货栈里的巡捕一下子全冲出来了。
那个别着驳壳枪的男人想跳江,结果被周阿伯抄起船桨一下子砸中脚踝,掉进水里的时候还在骂:“八嘎!船号怎么改了?”
顾承砚蹲在湿滑的码头上,看着巡捕从木箱里翻出定时炸弹。
那金属外壳上刻着的樱花痕,刺得他眼睛发酸,心里想:“果然是三井的人。”他又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十七分,正好能赶上苏若雪那边的事儿。
这时候,在顾氏的账房里,苏若雪正捏着算盘珠子,手指肚擦过账本第三页上的墨迹。
这页上记着上个月给杭州染坊的付款。
你瞧,“柒仟银圆”的那个“柒”字,捺脚那块儿晕开了水痕,明摆着是刚拿茶水洇过的,这肯定是想把原来的数字给盖住啊。
她低着眼皮瞅着账本,就听到后窗那儿传来特别小的动静,那是有人拿铁丝捅窗闩的声音。
“张妈,把那坛桂花酿搬到后厅去。”她故意抬高了声音,同时手指偷偷地按下了桌角的铜铃。
窗外的动静停了一下,紧接着就传来那种重物被拖动的闷声。
等她绕过那大红酸枝木的柜台的时候,一眼就瞧见顾府的远亲顾明远缩在墙角,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用来拓印账页的明胶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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