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
陈小雨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词!施耐德家族用活人喂养釉母!这壁画描绘的就是那个恐怖的仪式现场!那个巨大的“碗”状物,就是釉母的某种形态?或者……是孕育釉母的“茧房”?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仿佛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响起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出现了!这嗡鸣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悲伤和……渴望?与她之前在深坑底部感受到的逆纹之柱的嗡鸣有些相似,却更加微弱、更加混乱!
随着这嗡鸣,她眼前那幅刚刚清理出的残缺壁画,画面突然扭曲、晃动起来!那些扭曲痛苦的人形轮廓仿佛在无声地尖啸、挣扎!那个巨大的黑暗眼睛,似乎缓缓地转动了一下,“视线”穿透了壁画的阻隔,冰冷地投注在她的身上!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陈小雨眼前瞬间被一片旋转的暗红光影覆盖!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她的意识!不再是汉娜的记忆碎片,而是……更加古老、更加混乱、充满了窑火、哭嚎和绝望信仰的场景!她看到巨大的熔炉前扭曲的人影,看到沾满釉料的祭坛上挣扎的躯体,看到一双双麻木而狂热的眼睛,最后定格在一张模糊的、布满皱纹的老妇人脸上——那老妇人眼神空洞,嘴角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笑容,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枚……沾满暗红污渍的铂金珠!与汉娜骸骨旁那颗一模一样!
“胎……衣……”一个模糊、干涩、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呓语,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她混乱的意识深处响起!
这呓语声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嗡鸣和混乱的画面戛然而止!如同被强行切断。
陈小雨猛地回过神,眼前依旧是那幅残缺的壁画,墙壁的搏动感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刚才那是什么?是这面墙残留的记忆?是施耐德家族某个先祖被釉质同化后残留的精神印记?还是……釉母本身透过这层“胎衣”传递过来的低语?
“胎衣……”陈小雨喃喃重复着那个冰冷的呓语,一个惊悚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施耐德家族世代守护的,不是熔炉,是釉母的茧房!而他们自身,连同那些被献祭的人,连同这被釉质覆盖的城市……都是釉母为自己苏醒准备的“胎衣”?当“胎衣”成熟,便是“归巢”之时?汉娜日记里那句“从触碰釉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她播撒在人间的胎衣”……原来如此!
“呃啊——!”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猛地在她身后炸响!
陈小雨骇然回头!
只见原本昏迷在地的吴振,此刻竟如同被无形的绳索吊起般,上半身猛地挺了起来!他那覆盖着灰白釉质的半边身体上,蛛网般的暗红裂痕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光芒如同活物,疯狂地在他灰白的皮肤下搏动、蔓延!他那一直紧闭的左眼,此刻猛地睁开!但那只眼睛里,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纯粹的、不断翻涌流淌的暗红釉光!如同融化的岩浆!
“吴振!”陈小雨失声惊叫。
吴振(或者说,占据了他部分躯壳的存在)对呼喊毫无反应。他那张灰白与正常肤色交织的脸上,肌肉扭曲成一个极端痛苦和暴戾混合的狰狞表情。那只流淌着暗红釉光的左眼,死死地、带着纯粹恶毒和贪婪的食欲,锁定了靠在墙边、气息奄奄、陷入昏迷的江雨!
“血……共鸣……修复……”一个沙哑、破碎、混合着吴振声线和某种冰冷非人意志的声音,从他扭曲的喉咙里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粘稠的恶意。
话音未落,他那覆盖着灰白釉质、冰冷僵硬的右臂,竟猛地抬了起来!动作生涩、扭曲,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摩擦声!五根覆盖着死寂釉质的手指,如同五根冰冷的石锥,直直地抓向昏迷中毫无防备的江雨那裸露的、翻卷着血肉的左肩伤口!目标,赫然是那伤口深处缓慢搏动、正被血纹侵蚀的血脉!
他要撕开江雨的伤口!吞噬她的血肉!利用她体内残留的、与江夏(釉母容器)同源的血脉力量,来修复自身的侵蚀损伤,或者……完成某种更恐怖的转化?!
“不!”陈小雨目眦欲裂!巨大的惊恐和愤怒瞬间压到了身体的极限!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驱动着她,如同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地朝着吴振那抓向江雨的恐怖手臂扑了过去!她唯一的武器,是她那只骨裂剧痛、却凝聚了她全部意志和恐惧的左手!
她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只来自深渊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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