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107。” 江夏的声音嘶哑。她看到了孩子脚踝上,釉壳半掩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环,环上刻着模糊的编号。这正是之前在搅拌机旁,江雨用激光切开的第七名女童的镣铐编号!她竟然被转移到了这里!
“你能说话吗?知道怎么出来吗?” 陈小雨尽量放柔声音询问。
桶中的釉桶停止了敲击。那双黑洞般的眼睛转向陈小雨,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摇了摇头。覆盖着唇壳的嘴唇微微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再次抬起手指,不是敲击,而是用沾着暗红釉浆的指尖,在桶内壁厚厚的积尘上,缓慢而费力地划动。
一笔,一划。
陈小雨的探照灯光束聚焦过去。
积尘被划开,露出底下深色的木质。釉童画出的,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图案——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里面潦草地涂着两个点,圆圈下方,画着一道波浪线。
“婴儿?水?” 陈小雨皱眉。
江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男婴,又霍然抬头看向祭坛上的玻璃罐!罐中,汉娜之女声带表面的釉彩指纹,在福尔马林液里微微荡漾。
“不是婴儿!” 江夏的声音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是**声带**!那个圈是喉咙!两点是声门!波浪线是声波!她在画声带!她……在指那个罐子!”
桶中的釉童SS-107似乎听懂了。她再次僵硬地点了点头,黑洞般的眼睛转向祭坛方向,里面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哀求的情绪。她抬起手,这一次,指向了自己被厚重釉壳覆盖的脖子,然后,又缓缓指向了玻璃罐。
“她……她的声带……” 吴振法医的声音带着颤抖,“也被……处理过?像罐子里那个?”
这个猜测如同冰水浇头。江夏想起在孤儿院暗窑里,那个从“7号”骨灰瓮中救出的、被釉粉侵蚀了声带的女童。而眼前这个SS-107,编号相同,釉壳更厚,年代似乎更久远!施耐德的“釉婴”实验,时间跨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你能写字吗?或者……写字的方式告诉我们?” 江夏靠近桶边,将声音压到最低,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迫,“关于那个罐子,关于指纹,关于……我?”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玻璃罐。
SS-107那双黑洞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江夏,尤其是她肋间铂金珠脱落后衣服上的破洞。几秒钟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然后,她极其缓慢地,再次抬起被釉壳包裹的手指。这一次,她没有在灰尘上画,而是伸向自己胸口厚重釉壳的一个位置。
她的指尖用力抠挖着那里已经干裂的釉层。指甲崩裂,暗红色的、半凝固的釉浆混合着组织液渗出。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执着地、用力地抠挖着。终于,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混合着血和釉的碎片被她抠了下来,露出底下同样覆盖着釉壳的皮肤。
她将沾满污秽的手指,颤抖着,点向那块露出的皮肤。
探照灯光下,所有人都看清了——在那块被釉壳覆盖的皮肤上,釉层之下,隐隐透出一个极其微小、但轮廓清晰的烙印!
一个由简单线条构成的、振翅欲飞的双鹰徽!
这个烙印的位置、大小、形态,与江夏肋间皮肤下铂金珠脱落后隐约残留的印记,以及怀中男婴后颈灼伤处显露的双鹰徽烙印,如出一辙!
SS-107的手指离开了自己胸口的烙印,缓缓抬起,越过江夏的肩膀,指向她身后地窖入口的方向。她的嘴唇再次翕动,这一次,幅度更大,像是在无声地呐喊。
江夏猛地回头!
地窖入口处,原本被焊枪切开、扭曲倒地的铁门外,暴雨如注的庭院中,不知何时,矗立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高大身影!雨衣的兜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穿透雨幕,精准地投射在地窖内,落在江夏、落在祭坛的玻璃罐、落在橡木桶中的SS-107身上!
那人影的手中,似乎握着一个细长的、闪着金属冷光的物体。
“谁?!” 陈小雨厉声喝道,霰弹枪瞬间抬起对准门口。
黑影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抬起了那只握着金属物体的手。
“小心!” 江夏的直觉发出尖锐警报,她抱着婴儿猛地向旁边橡木桶后扑倒!
“砰!”
一声沉闷的、并不响亮的爆裂声响起。不是枪声,更像是某种特制的信号弹或发射器。
一道微弱的、带着莹莹绿光的射线,如同毒蛇的信子,从黑影手中的装置射出,瞬间跨越雨幕和地窖入口的距离,精准无比地击中了——
祭坛上供奉着汉娜之女声带的玻璃罐!
啪嚓!
脆弱的玻璃应声而碎!福尔马林液混合着玻璃碎片四溅开来!那截覆盖着江夏指纹釉彩的灰白色声带,在绿光的包裹下,如同获得了生命般猛地弹跳起来!它表面的釉彩在绿光中瞬间变得灼热、明亮,发出滋滋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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