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的金属边缘凝结着冰霜,江夏的呼吸在防毒面罩上晕开白雾。紫外线灯下,从溶洞打捞出的第七具尸体正在发生诡异变化——浸泡肿胀的皮肤表面,逐渐浮现出青铜色的血管网络。
"这不是尸斑。"江雨调整电子显微镜焦距,机械义肢发出细微嗡鸣,"金属微粒在毛细血管沉积,形成人工脉络。"她突然抽出死者耳后芯片,接入刑侦局数据库的瞬间,警报声炸响整个实验室:"基因序列与2003年失踪的爆破专家王猛完全匹配!"
陈小雨撞开门的瞬间,暴雨裹挟着血腥气涌入。她的平板电脑投射出溶洞三维模型,某个闪烁的红点正与尸体心跳监测仪同步搏动。"潭底还有具青铜棺椁!"她划动屏幕展示声呐成像,"心跳信号来自...棺材内部?"
防爆探照灯刺破镜渊潭浑浊的水体,江夏的潜水服被暗流撕开三道裂口。当青铜棺盖的星轨图腾映入眼帘,她发现锁孔竟是刑侦局证物柜的制式钥匙孔形。耳机里突然传来江雨变调的声音:"别开棺!法医实验室的...尸体在动!"
水面炸开浪花的刹那,江夏已被机械爪拽回岸上。监控画面里,解剖台上的尸体正用金属化的手指抠挖自己胸腔,扯出的半颗心脏上缠满铂金丝。更骇人的是停尸房其他六具尸体,此刻全部呈跪拜姿态朝着溶洞方向。
"是次声波共振。"技术科主任盯着频谱分析仪,"有人在用20赫兹以下的频率远程操控尸体!"他突然扯出打印机里正在吐出的报告,"这些尸体的胃容物检测显示...他们最后一餐都吃过刑侦局食堂的特供餐包!"
暴雨冲刷着物证科的外墙,江夏用从李国栋办公室取得的密钥打开三号保险柜。防弹玻璃后方的青铜匣子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匣面裂缝中渗出暗红液体——与十二年前月湖案凶手使用的致幻剂气味完全一致。
"匣子内部压力值异常!"江雨举着辐射检测仪后退半步,"这些液体在模仿人类羊水的化学成分..."话音未落,陈小雨的平板自动解锁,跳转出二十年前的监控片段:2003年4月15日凌晨,七个裹在防护服里的身影正将同样的青铜匣子沉入镜渊潭。
江夏的瞳孔突然刺痛。当她的血液滴在匣面,蚀刻的星轨图腾开始转动,露出六个微型凹槽。每个凹槽的形状,都与近十年悬案中失踪的铂金证物完全吻合。
"是钥匙。"江雨将现场照片投射在墙面,"2008年滨江碎尸案丢失的铂金手术刀,2013年金融大厦纵火案消失的铂金袖扣..."她的机械义肢突然颤抖,"这些案件的主审法官,都是李国栋!"
解剖室再次传来巨响。众人赶到时,七具尸体已将自己撕扯成血肉拼图,在地面组成完整的星轨图案。更诡异的是每块尸块断面都嵌着芯片,此刻正发射出加密信号。陈小雨破译出坐标时,嘴唇失了血色:"定位在...江队你家地下室!"
防暴队撞开别墅大门的瞬间,古董挂钟的报时声震耳欲聋。江夏看着自己童年卧室的墙壁被凿开,露出镶嵌在混凝土中的青铜器皿——里面蜷缩着具婴儿骸骨,头骨天灵盖处镶着块铂金铭牌,编号SS-07。
"骨骼检测显示死亡时间二十年前。"江雨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线粒体DNA..."她突然抓住江夏的手腕,"与你的基因序列完全一致!"
李国栋的狂笑声突然从骸骨胸腔内藏的扬声器传出:"这才是闭环计划真正的第七组!"骸骨突然坐起,铂金铭牌折射出全息投影——2003年的实验记录显示,七个植入特殊基因的胎儿被分别封存在不同地点的青铜器皿中。
江夏的配枪突然指向地下室暗门。穿着防护服的佝偻身影正将针管刺入自己脖颈,注射器里晃动着铂金色的液体。"你母亲当年偷换了实验体..."那人掀开头罩,露出被金属侵蚀的半张脸,"现在该让闭环重启了!"
溶洞方向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潭水开始逆时针旋转。江夏看着手中青铜匣的凹槽逐个亮起,最后空着的那个缺口形状,分明是母亲留给她的铂金尾戒。当她将尾戒嵌入匣体,地下室突然响起真正的婴儿啼哭——那具骸骨的心脏位置,竟开始生长出鲜活的血肉组织。
暴雨中,整个城市的电子时钟突然回跳二十年。江夏看着刑侦局大楼外墙上浮现出2003年的封条,终于明白所谓闭环,是一场跨越时空的罪证湮灭计划。而她的血液,正是启动这场血色轮回的最后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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