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的紫外线灯管突然炸裂,飞溅的玻璃碎片在江夏颈侧划出血线。X-139号尸体腹腔内的藻类样本疯狂增殖,银色丝状物顺着血珠爬上她的橡胶手套,在指尖结成蛛网般的年轮图案。
"切断电源!"陆沉的霰弹枪轰碎培养舱玻璃,黑红色液体喷溅在防弹玻璃上,腐蚀出三十七个同心圆孔洞。陈小雨的防护面罩映出骇人景象——那些藻类正沿着电线爬向总闸,每根菌丝都闪烁着摩尔斯电码的微光。
江夏的手术刀划开尸体大腿筋膜,暗藏的金属胶囊滚落在地。当胶囊接触血泊时,全息投影在浓烟中显现:老城区拆迁楼的三维结构图里,三十七个红点正在向顶楼汇聚。
"是记忆病毒引爆点!"陈小雨的镊子夹起半融化的胶囊外壳,"外壳材质和七年前福利院火灾现场的熔渣..."
物证科的门被猛力撞开,技术员举着平板的手在发抖:"拆迁楼承重墙检测到塑胶炸弹,倒计时..."他的声音被爆炸的轰鸣吞没,监控画面里,三十七层高楼如同积木般层层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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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楼废墟·晚八点十二分**
探照灯刺破烟尘,江夏的胶鞋碾过混凝土碎块。热成像仪显示地下车库有生命迹象,但当她掀开预制板时,只看见半截警用皮带扣——编号037的警员在三年前卧底行动中失踪。
"血痕延伸方向异常。"陆沉的战术手电扫过承重柱,"喷溅角度显示受害者被吊在半空割喉,和永兴巷19号的作案手法..."他的靴尖突然踢到金属盒,盒盖上的镜渊潭红藻正在蠕动。
江夏的解剖刀挑开盒锁,泛黄的账本里夹着星轨科技的转账记录。当她用死者血液涂抹空白页时,紫外线灯下浮现出三十七个警号——每个号码都对应一位参与记忆净化计划的卧底。
陈小雨的检测仪突然报警,废墟缝隙渗出黑色粘液。当粘液接触空气的刹那,竟自动凝结成江临渊的面部轮廓,溃烂的嘴唇一张一合:"...第三批实验体不是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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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证务室·晚十点零七分**
江夏的镊子尖悬在乳牙项链上方,紫外线灯照射下,牙釉质裂痕显露出微型电路板。当她将X-139号的金属片贴近电路,全息投影在墙面拼出福利院地下管网图——三十七条红线汇聚到锅炉房位置。
"热能检测显示地下有金属反应。"陆沉的手指划过战术平板,"体积相当于..."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防弹玻璃,气浪将众人掀翻。浓烟中,陈小雨的尖叫撕开裂帛般的寂静:"冷藏柜!"
本该封存的X-138号遗体不翼而飞,柜内用血画着完整的年轮图案。江夏的指尖抚过最外圈的裂痕,暗格应声弹开,父亲的手术刀下压着半张烧焦的图纸——阳光福利院锅炉房的蒸汽管道布局图,用红笔圈出第三十八个检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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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锅炉房·子夜零点三十七分**
锈蚀的蒸汽阀转动时发出尖啸,江夏的防毒面具结满水雾。手电光束穿过检修口,三十七具金属棺呈放射状排列,棺盖上的编号从X-001到X-037。当她触碰中央棺椁时,所有棺盖同时开启,里面竟整齐摆放着不同年龄段的警服。
"这是..."陆沉的军刀挑开X-001号棺内的制服,胸牌上赫然是江临渊二十年前的警号,"历任卧底的遗物都在这里。"
陈小雨的检测仪扫过棺椁,突然在X-037号棺底发现夹层。当她掀开暗板时,成捆的录音带雪片般散落——全是失踪卧底最后的通讯记录。最上层的磁带标签写着:"2003年4月15日,江临渊绝密通话。"
老式录音机转动时,父亲的声音混着爆炸声传来:"...记忆锚点出现裂痕,必须销毁X-138...小夏的基因序列是唯一..."刺耳的干扰音后,苏镜澜的啜泣突然插入:"他们发现小雨了!"
锅炉房突然剧烈震颤,蒸汽管迸裂的瞬间,银色液体如暴雨般倾泻。江夏的白大褂被腐蚀出无数孔洞,后颈疤痕在高温下裂开,藏在皮下的金属片自动弹出——正是中央棺椁缺失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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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祭坛·凌晨一点五十九分**
青铜祭坛上的血迹未干,江夏的战术手电照亮墙面的血色年轮。当她插入最后一块金属片时,祭坛中央升起全息投影——五岁的江雨被绑在实验台上,苏镜澜正将注射器刺入她的后颈。
"疼痛是记忆的锚点。"张明远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烧伤的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你妹妹承受了三十七倍的剂量,才让你活到今天。"
江夏的解剖刀刺入祭坛裂缝,暗门开启的轰鸣中,三十七具玻璃棺浮现。每具棺内都浸泡着与江雨容貌相似的少女,脚踝的X系列编号延伸到X-173。
"你以为终结了星轨?"男人癫狂的笑声震落墙灰,"每代实验体都是钥匙,而锁眼永远在..."
陆沉的子弹穿透张明远左肩时,男人坠入沸腾的银色池水。当惨叫声停歇时,池底浮现出金属碑的完整碑文——所有实验体的真实姓名,此刻正被流动的液体逐个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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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渊潭码头·凌晨三点整**
江夏站在防波堤尽头,手中攥着从池底打捞的金属碑残片。陈小雨的紫外线灯扫过碑文,被抹去的姓名正在夜风中显露真容——每个都是历年悬案卷宗里"已故"的证人。
货轮汽笛刺破浓雾时,新的卷宗已在指挥车摊开。首页贴着X-140号尸体的照片,脚踝条形码下隐约可见"江临渊"三个字的刻痕。
陆沉将霰弹枪上膛,战术平板跳出新的坐标:"潮汐开始退了,但下一轮记忆病毒..."
江夏的指尖划过金属碑裂痕,那里藏着她五岁时的掌纹。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她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每个黎明都是新的轮回,而真相永远蛰伏在下一道年轮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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