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安连忙点头,语无伦次地吩咐下人:“快!快按仙长说的办!把东跨院的厢房收拾出来!”
他看着儿子和霍念的狼狈模样,嘴唇哆嗦着,“仙长,我儿他……他这是怎么了?”
凌言没理会他,径直抱着周少虞往院内走,那僵硬的姿势引来几个下人的侧目。
苏烬抱着霍念跟在后面,路过周福安身边时,低声道:“周老爷,他们中了阴咒,神魂受损,暂时没事。”
周福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又立刻紧张起来:“阴咒?是老宅里的……”
“先进去再说。”苏烬打断他,跟着凌言进了东跨院。
两间静室很快收拾出来。凌言将周少虞扔到一张床上,仿佛卸下什么重物,立刻后退两步,从袖中取出绢帕仔细擦拭手指。
苏烬则将霍念放在另一张床上,帮他整理好凌乱的衣物。
下人送来热水和衣物,凌言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这才走到苏烬身边,递给他一瓶伤药:“把灵力运转周天,再涂些药。”
苏烬点点头,接过药瓶,却忍不住问道:“师父,那喜神为什么非要用魂魄结阴婚?”
“还有老宅棺材上刻的佛经,明明是镇压用的,怎么反而成了引魂阵?”
凌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冷风吹进来,吹散了屋内的秽气。
他看着院外飘落的雪花,缓缓道:“那不是佛经,是‘锁魂陀罗尼’的变体,被人用阴血改过,反而成了引魂咒。”
“棺材也不是普通的棺木,而是用百年槐木掺着尸油浇筑,专门用来温养阴魂。”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喜神以魂魄为食,以阴婚为饵,那些被掳走的魂魄并非全被吞噬,而是被它炼成了‘合卺魂灯’,供它汲取生气。”
苏烬想起幻境中那些围着喜神行苟且之事的魂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周家老大和老二……”
“应该也成了魂灯的一部分。”凌言淡淡道,“不过这院子里的怪事,恐怕不止喜神作祟。”
“你是说砖石渗血?”苏烬想起周福安之前的描述,“我也觉得奇怪,喜神的力量源于阴魂,和血肉无关。”
凌言转过身,目光落在苏烬脸上:“你注意到老宅门口的石狮子了吗?左眼缺了一块,像是被利器砸掉的。”
苏烬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那石狮子看着有些年头了,难道……”
“那是‘镇煞狮’,”凌言解释道,“本应双眼俱全,镇住宅中阴煞。如今左眼缺失,说明有人故意破坏了镇宅阵法。”
“而砖石渗血,更像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更像是某种血祭的反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周福安的声音:“仙长,热水备好了。”
凌言看了苏烬一眼,示意他噤声,这才开口道:“进来吧。”
周福安端着水盆走进来,眼神躲闪,不敢看床上的两人。
凌言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问道:“周老爷,这院子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比如……血光之灾?”
周福安端水盆的手猛地一抖,热水洒出几滴,烫得他龇牙咧嘴。他连忙低下头,含糊道:“没、没有啊……仙长何出此言?”
“是吗?”凌言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为何镇煞狮独缺左眼,为何砖石会渗血,为何喜神偏偏选中你家老宅作为巢穴?”
周福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烬在一旁看得真切,周福安显然在隐瞒什么。
他想起幻境中喜神那由人脸拼凑的躯体,还有那些被操控的魂魄,突然开口道:“周老爷,你是不是用活人祭过什么东西?”
“不!没有!”周福安猛地抬头,眼神惊恐,“我没有!是我爹……是我爹当年为了求子,听信了妖道的话,在院子里……”
他说到一半,突然死死咬住嘴唇,不再言语。
看来这周家老宅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喜神的出现或许只是引子,真正的麻烦,恐怕藏在这院子更深的地方,和周家当年的血祭脱不了干系。
凌言不再追问,只是淡淡道:“先给他们清理伤口,喂些安神汤。至于其他的事,等他们醒了再说。”
周福安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匆匆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师徒二人。苏烬看着凌言,忍不住问道:“师父,你觉得周福安他爹当年祭的是什么?”
凌言走到霍念床边,检查着他眉心的符纸,头也不抬地说:“不管祭的是什么,既然引来了喜神,又导致砖石渗血,那东西恐怕不是善茬。”
他顿了顿,抬起头,凤眸中闪过一丝凝重:“这周家,怕是还有更大的麻烦在后面。”
凌言指尖刚触及霍念眉心的符纸,那少年突然猛地一颤,睫毛剧烈颤动着睁开了眼。
眸中本是镇虚门特有的清冽色泽,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水汽,像被惊飞的白鸟,茫然又惊恐地扫过四周。
“师……师父?”霍念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视线落在凌言脸上时,瞳孔骤然收缩,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我……我刚才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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