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总是背对着他,声音淡漠如远山积雪,一招一式皆严苛到不近人情。
他学了十年,学成了一手足以荡平妖域的剑意,也学成了如今这副拒人千里的性子。
他曾在仙尊座下,看着同门师兄犯错时被一掌拍飞,经脉尽断。
所以当苏烬犯错,他第一反应是用更严厉的教训,让他记住疼痛,记住敬畏。
他怕啊,怕这孩子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以为凭着三分天赋就能横行无忌,直到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才懂得后悔。
“至少……他还活着,”凌言低声自语,掌心的玉简被体温焐得微热,“至少,我还能罚他,还能……”
还能怎样?像柔卿那样,提着莲花灯去送灵米糕?他试过一次。
在苏烬第一次练剑被同门嘲笑时,他揣着一坛伤药。
在苏烬的房屋外站了半夜,最终却只是将药坛放在门口,留下一句“明日卯时加练三百招”。
他看见过苏烬望着他背影时,眼里那瞬间黯淡下去的光。
像被风吹灭的烛火,明明灭灭,最后只剩灰烬。
可他不会哄人,凌霄阁十年,仙尊从未对他和颜悦色过,他早已习惯了用冷硬的壳包裹自己,连关心都显得笨拙而尖锐。
“师父。”
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又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凌言猛地转身,流霜剑下意识出鞘半寸,剑气卷起地上的雪沫。
苏烬站在数步之外,身上还穿着被罚时的薄衫,手臂上的灼伤用布条草草缠着,渗出血迹。
他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冻得通红的指尖捏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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