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不等萧烈回应,慕羽抢一步开口了。
震惊的看着萧烈,随后又看向竹青,最后将目光回到萧烈身上,重复了一遍,
“你说……他是谁?”
竹青扫一眼屋内几人,激动的心终于冷静下来,看着萧烈不动的眉眼,恍觉自己不该一时嘴快。
慕羽似也没打算等他回答,看着萧烈,说道:
“世人皆传宸王颜貌殊异,青面獠牙,丑陋无比,故每于公众之前,皆以面具遮面;”
“然,又有一说,谓宸王之真容实乃俊美异常,若谪仙降世,凡见者无不为之倾倒,心神不宁,夜不能寐。是以,宸王不以真面目示人,恐乱人心志也。”
“但不论哪一种说法,得见宸王真容者,寥寥无几。你又何以论断,他就是宸王?”
慕羽虽是这样说,脑子却在快速转动,思索间,潜意识里竟觉得若眼前这人真是宸王,那么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毕竟那人,无所不能。
他开始设想萧烈跟宸王身上任何相似的点,随后又以自己的所知试图将判断推翻,然后再找出更多这人跟宸王相似的证据……
萧烈没说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不知是只当他俩的胡言乱语,还是压根儿没在意,只看向封野和何德胜,眼神询问两人有没有事?
封野给了他个安心的眼神,随后搬一把椅子给萧烈,何德胜已经自给自足,早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了。
萧烈坐下来,手里把玩着那柄手枪,看着地上的两人,手指转动间,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片刻,才悠悠开口:
“没错,我是,所以呢?”
他的话音一落,萧烈明显感觉慕羽的呼吸一滞,就连竹青脸上都露出个莫名的表情,说是了然又带着激动,说是激动又似乎还有丝复杂,叫人看不出他心里所想。
慕羽甩了甩胳膊,挣动着想从地上爬起来,被身后的栖风用力一按又趴回去,慕羽挣动不脱,干脆不再动,只一双眼睛炯炯的盯着萧烈,出口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颤:
“你……真的是他?”
多年前的一幕,再次冲入脑海,慕羽眨动着眼,一时胸腔里竟有股说不出的涩涨。
那年他十二岁,他的母亲被流寇揪着头发拖进小树林,他奋力反抗、哭喊,甚至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求那些人放过他的母亲,可那些流寇非但没有,反而看着他求饶的样子笑得更大声。
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从树林里传出来,那一刻绝望和无尽的愤恨将他淹没,他想跑过去救母亲,想杀了那些人,可在这些人高马大的流寇面前,他弱小的如同地上的蚂蚁。
母亲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他的眼泪也随着那些声音流干了,在这个时候,马蹄阵阵如鼓点,由远及近,流寇抬起眼,慕羽也扭头看过去,是一队身披铠甲骑马而来的士兵,最先落入他眼帘的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带着獠牙面具的英武将军。
红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高高扬起,像燃起的血色希望,下一秒,慕羽感觉脸上一热,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流寇被毫无预料飞割了头颅,鲜血飞溅到他脸上,热的有些烫人。
他低头,流寇的脑袋咕噜噜滚到他脚边,眼睛瞪的大大的,甚至还保持着死前的表情。
那一刻慕羽呆愣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余下充斥在鼻腔间的浓重血腥味。
士兵从小树林拖出带走他母亲的流寇,那人衣衫不整,满脸惶恐,身上裤子还没穿,他听到士兵禀报:“那妇人自尽了”,才蓦然回过神。
其余流寇早已纷纷跪到地上求饶,抖如筛糠的样子,慕羽觉得比他刚才的求饶还狼狈难看。
“恨吗?”一道声音自头顶响起。
慕羽抬起头,仰视那方獠牙面具,将军的声音很年轻,却孔武有力,透着数不尽的威严和傲慢,
“恨就自己报仇。”
一把染血的刀扔到他面前,铿锵的声音砸的慕羽心弦狠狠一颤。
他想起母亲的哭喊,流寇丑陋的嘴脸,还有士兵那句“自尽了”,随后捡起地上的刀,没有犹豫,一把捅进了流寇头子的腹腔。
刀尖穿破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插入时与肠肉摩擦的触感甚至都能清晰感知,流寇的叫喊声与他母亲的喊声重合,他拔出刀,插入第二刀、第三刀……
再后面,慕羽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沾了满手的血,怎么擦都擦不掉。
再次醒来,他已经身在了一处农户家。
户主是个因受伤退伍的士兵。
尽管那士兵什么都没说,但慕羽知道,是那位将军将他送来的。
他的母亲没了,父亲不要他,他便留在了那农户家,跟着户主学了一些傍身的本领,还有许多作战技巧。
他本想成年后就去从军,他想成为像将军那样的人,却没想到,成年后,他就被父亲的人接回了金风寨,自此成了一名土匪。
他经过打听,这才得知那位将军是年轻有为、战功赫赫的宸王,后来,将军告别战场,成为了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只是两年前,却不知何故,这位威名震震的摄政王突然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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