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天宝阁”严家与倭寇确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枯骨岭?!”郦道渊脸色微变:“这么说当年那些大臣世子是你杀的?”
宴雪行摇了摇头:“我没有杀他们!当时我要杀的是严世蕃,只不过后来佟文喜说杀严世蕃轻而易举,严党连根拔起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暂时没有杀他,至于后来只剩下严世蕃和佟文喜活命,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一杯酒灌入喉咙,宴雪行白皙的脸庞很快起了一层不同寻常的红晕,他本就相貌生得极好,加上脸上酒色微醺,看得郦道渊不由得心中一颤!从前他就知道他这师弟长得出尘绝丽,如今胭脂一般的眸色和脸颊更是美得令人心惊!不知怎么的,郦道渊又想起那夜无人山谷师弟在那人身下放纵淫奢,肆意承欢的下作模样,郦道渊立即觉得口干舌燥,端起酒杯又喝一杯,直到感觉头顶昏陶陶的,很是烦躁地抱怨道:“不管师弟有没有杀人,如今严家已倒,严首辅现在被老皇帝御赐金碗行乞,连大小姐都不敢出手相帮,眼看着他在京城被人磋磨受尽了欺辱,不得已我才悄悄送他出京城,希望远离是非之地,他还能得个善终吧!”
宴雪行眼里闪过一丝讥笑:“严贼有此下场是他罪有应得,师兄如此袒护难道以为严家还能东山再起吗?”
面具下的郦道渊心中微微慌乱,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却故作轻松道:“世道的事谁说得准呢?毕竟严首辅与陛下修仙问道二十多年,这样的情份可不是徐首辅那种百般讨好求来的宠信能比的。”
宴雪行笑着摇头:“师兄做惯杀人的买卖,难道还看不出来陛下其实早对严嵩失去信任了吗?如师兄所说,他们之间情份深厚,为何严家被查,严世蕃当街处斩,严嵩也落得这般潦倒窘迫的境地?”
郦道渊闻言一言不发,宴雪行却神情难得几分愉悦:“严世蕃贪拢钱财,霸占民女,与倭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说这些老皇帝未必十几年不知情,可一旦触碰到虚无缥缈的天意就不一定了!”
郦道渊面具下的脸色凝重,抬眼看着宴雪行许久,颇为无奈叹气道:“是啊!陛下耽于丹术早就坏了身子,陶鹤鸢也深知不能治好陛下的丹毒之症,你一来陛下的身子就有了起色,其中天山派的术法想必师弟用过不少,虽说不知道能不能修炼成仙,但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师弟也别得意,长生不老虽不可能,可有人却深信不疑,师弟难道以为有人敢告诉天子人终有天元寿尽一天吗?”
郦道渊手里把玩着酒杯,意味深长地道:“陛下年事已高,只要一日不立储君景王就还有机会,严大人暂时落魄而已,根基一直在,再说了,徐首辅不如大人听话,‘天宝阁’需要人打理,总不能落入裕王手里,也不能让阉人说了算,终有一天,陛下未必不会想起大人…”
宴雪行哈哈一笑,眼里讥讽几乎溢于言表:“师兄啊师兄,怎么说你也在京城经营十几年了,怎么还如此天真?”
宴雪行站起身来眺望远处的雪山,冰冷的寒风略过,耳边碎发如柳拂动,他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庞回头看着郦道渊冷冷道:“你说得不错,天大地大,绝不会有人告诉皇帝陛下修仙是假的,可是师兄似乎忘了,既然修仙是假,那么陛下肯定会有驾崩的一日,严嵩如今狼狈出逃,朝堂上掌握权柄的是裕王,景王失去严家这条大腿,区区一个年老色衰的靖妃又何足挂齿呢?殊不知老皇帝年老体衰,如今整日里看着后宫一年比一年选进来年轻貌美的妃子力不从心,你们居然以为景王还有机会?哈哈…这是给机会徐首辅慢慢拉拢从前严党的势力,好为裕王完全铺平道路啊!”
郦道渊听得差点把手中的酒杯捏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面具下看似平静的表情差点坚持不住,眼看着杀手的戾气汹涌,宴雪行嗤笑一声,用一种近似同情的目光看着郦道渊道:“师兄放弃吧!即使陛下不计前嫌允许严嵩回到京城,也绝不会再重用任何一个他的党羽,毕竟严世蕃之死严嵩即使不恨陛下,陛下还要提防严嵩反水呢!”
宴雪行一针见血,郦道渊心里猛地一颤,止不住全身冰冷,郦道渊抬眸绝望地看着宴雪行。即使心里早已有这样的猜想,如今被人明明白白说出来,心里残存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严世蕃虽作恶多端,可对郦道渊来说严世蕃却是唯一一个在他入京后没有嫌弃,一力帮助他建立“越霖楼”的贵人,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什么推杯换盏间虚以委蛇的深情厚义,有的只是赏识与忠诚,当年他可是乞讨来的京城啊!让他如何不感激公子?
郦道渊面沉如水,低头时眼里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
纵使万般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师弟说得话没有花假,哪怕帝王威严不容反抗,公子一死,大人即使心里不恨也很难像从前一样毫无芥蒂伺候皇上了!更何况大人年事已高,这些年老眼昏花的同时,反应和行动能力也早已变迟钝,公子在时尚且被暗算,如今大人孤家寡人又如何斗得过裕王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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