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本该一统,让百姓安居乐业,而不是为了野心横征暴敛,让本该种地的百姓互相残杀,没有钱粮就来别国掠夺!”
竹千代低头沉默,可倔强的表情显然并没有认同沈赫说的话。
:“凭什么?!出身富贵就可以将人踩在脚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对得起忠心你们的人吗?”
沈赫身体半是腾起,眼睛里的怒火仿佛可以将人吞噬,竹千代被吓得后退两步,但喉颈还是被人扑过来扼住,竹千代脸刷地憋红,鼻孔里再也透不过一丝气来。
大脑开始窒息,竹千代一双手拼命去抓脖颈上的大手,张开嘴巴舌头往外伸。仆人雅江在旁边急得大喊,想要上前来拉开沈赫,但震怒中的沈哨官哪里管得了轻重?只听见“啪”地一声,吉田被一掌推开打飞出去,落在地上没了声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启禀哨官!”
竹千代再没有力气挣扎,白眼一翻瞳孔开始涣散,这时有人来通报,驿官亲自送来书信,震怒中的沈哨官才回过头来。惊觉脸色酱红的竹千代差点被掐断了气,沈赫用力猛地一甩,竹千代便像一个包袱一样被扔了出去。
“咳咳咳…”
重新得到呼吸的竹千代忙着吸气,却不想用力过猛一时吸岔了肺,身体开始不可抑制地猛烈咳嗽起来。
驿官孙泽禹看着竹千代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反而带着几分鄙夷与幸灾乐祸。这边把信交给沈赫后也同时疑惑,第二千营是出了名勇猛,沈哨官威名已显,何以这么残忍对待小倭寇?要真是讨厌一刀结束性命罢了,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正在愣神之际,沈赫已经皱眉把信折叠放在怀中。再抬头时沈哨官已转身走出了自己的营帐。
过了晌午,王猛带领士兵操练完毕,迎面走来心事重重的沈哨官,王二大着嗓子问:“沈哨官,怎么了?”
沈赫黑着脸拉过马,跨上马一言不发往码头的方向走去。
等他再次回来已经是三天之后,表情比离开时还要阴沉得吓人,王猛就算再憨也不敢气头上摸老虎屁股,只能憨憨地小心翼翼跟在身后。
:“不就是上头不允许打夷洲岛么?干嘛这么生气?”
王猛心里自说自话。听说夷洲岛上有红眼睛红头发的夷人,并且他们占领岛上多年,手里又拿着准备精良的长枪大炮,倒不是说他王猛贪生怕死,王林王莒他们死在倭寇刀下,他恨不得立刻杀到东瀛去!可不是得从长计议么?就算上头不同意攻打蛮夷,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沈赫虽然长相俊朗,可没了之前那副敷衍面具,眼睑低垂时,身影孤冷仿佛夜暮下受伤的归鸟,即使表面心急如焚,却不见得就能轻易触怒拥有长翅尖爪的鹰隼。
接下来几日,不说王猛,队伍里有点眼力见的在沈哨官面前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喘气。这活阎王每天不是玩命地操练士兵,就是折磨那个仅所剩存的小倭寇,每天从哨官营帐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虽然大家都痛恨,但每次听着有些士兵竟也会怜爱起那个小倭寇来。
“活阎王”果然是不能惹的!
营帐那头又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啪啪”一阵拳打脚踢,小倭寇被人从营帐里抬出。奇怪的是明明沈哨官从不会手下留情,可每次小倭寇都一息尚存,以至于大家也都开始慢慢习惯了这样的情形。
:“现在情况不妙啊!严侍郎弹劾,首辅请罪辞官,朝廷也摸不清皇上的心思…”
谭龙欲言又止,他的意思十分明确,并不是他不愿意攻打赤嵌城,而是朝局不明朗,加之上书意见被驳回,谭龙也是为难。
沈赫还能说什么呢?谭龙身为一方总督,掌管着福州十八都司二十七处卫所,麾下有于潇戌凌画城这样手段了得的守将,也有年纪轻轻便名满天下的武侯将军,能在第一时间过来安抚自己的心情,若不是看在母亲的情分上谭龙何苦三番两次来?
沈赫明白表叔父的意思,连日来的发泄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如果猜得不错,接下来会有很多人弹劾严世蕃…不对,是所有人!”
谭龙见他没有再执着于攻打赤嵌城,顿时放下心来。这侄儿毕竟在皇上身边当差多年,要是过于盲目或者执拗,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混上三品同知了。
:“何以见得?严党根基未动,尤其现在严首辅闭门请罪的这些日子皇上还经常提起他,并且因为‘天宝阁’的事,几乎沿海所有卫所都暗中得到命令,遇到‘天宝阁’的商船要尽力攘助,这是东厂传来的命令,等同于皇上公开颁旨了。”
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尤其放火的人还是堂堂一国之君,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总不能天子明着通倭吧?这至朝纲于何体统?
其实失去严家这个左膀右臂,皇上不但私底下往来生意不好营作,就连朝中有心的臣子们也在蠢蠢欲动,裕王景王看似平静,其实京中朝局早已风起云涌,嘉靖帝又怎么可能眼看着朝堂局面在自己面前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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