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雪行轻啜一口茶水,茶香在鼻尖散开,微微苦涩却甘香的味道覆盖了之前的回甘茶香,让人不由得神经舒缓,什么都不欲去想。
前额的发丝被刚刚的骤雨打湿,正湿答答地粘连在一起,再抬头望向窗外,雨变小了,淅沥沥的街头有好些个抱着头疾走的人,走了一段,又往屋檐底下躲避一阵,无奈地抬头看天,好似在感叹这样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了。
不过五月的雨水来得急,去得也快,很快夕阳从云层里出来,照在刚刚被淋湿的房子,积水便发着微光折射在晏雪行眼里。
晏雪行理了理衣发,正准备下楼去,坐在一旁的公子笑盈盈上前,对着晏雪行行了一礼:“宴道长留步!”
此人竟认识自己?晏雪行疑惑地打量那人,见他约过而立之年,长相打扮很是不俗,举止颇为文雅,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正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
晏雪行皱了皱眉,对于手上拿着扇子招摇的人他一直都不存什么好感,以前昆州那些附庸风雅的书生就爱这样,尤其在京城遇到杨连城以后,大冬天的也摇着把扇子,想到他的变.态行径,连带的,对面前这个搭讪的人也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晏雪行面露不悦,那人嘴角微微扬起笑道:“听闻琴宛姑娘已被道长所救,不知姑娘如今可是安好?”
晏雪行很是震惊,此人居然认识莲生?
晏雪行面露狐疑,书生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自我介绍道:“在下常玉春,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人彬彬有礼,言语和煦如沐春风,晏雪行只好回了一礼,重新回到窗边的位置上。
两人坐下,那人也不急,招来跑堂重新砌了一壶茶,又把两人的茶杯斟上半杯,这才开口道:“是常某冒昧,望道长不要见怪,与道长幸会,请容许常某以茶代酒敬道长一杯!”
常玉春说着,举起茶杯敬了敬晏雪行,轻抿了一口香茶。
常玉春看着不紧不慢的样子,宴雪行心中疑虑更深了。
这人究竟什么身份?莫非真的认识自己?
打湿的发丝还未干透,身上黑色的外袍看着还有点点雨水的痕迹,但那宴道长天人绝色,只是一个平常的动作也能让人感觉风华流光,使人不禁自惭形秽。
常玉春眼里不禁闪过一些欣赏,开口道:“那日严侍郎府中的事在下已经听说了,琴宛姑娘与在下有缘,在下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道长的住处,在下意欲求见又怕道长将玉春拒之门外,于是这才冒昧与道长在这宴春楼相见。”
听这话的意思,这人与自己相见竟是预谋?晏雪行眸光闪了闪,总感觉常玉春这样有些虚与委蛇,当下也不想与他客套,直接问道:“阁下认识莲生?”
:“哦?原来她叫莲生啊……?”
晏雪行不置可否,皱眉问道:“听阁下话的意思,阁下只知道她叫琴宛?”
:“不瞒道长,琴宛的名字还是在下给她取的呢……”常玉春默了一下,像在回忆起往事,过了许久才抬眸望着宴雪行又解释道:“在下江宁人士,听闻昆州四季如春,景色宜人,便想着到那里游玩一番,原想着过完冬天再回来京城。”
:“只是在下颇好书墨,杨老先生名扬天下,本想拜会一番,却不胜老友盛请,到他故居做客,而故友家就住在阳川湖畔,在下就是在那里救下琴宛姑娘的……”
听到常玉春提起阳川湖畔,那是金华河下游的一个支流湖泊,莲生投河自尽时,他还到到过那里寻过,不过阳川湖太大,他到周边寻了一圈,问了许多的人都说没有见到有年轻姑娘从上游漂来,他就又匆匆寻到别处去了,如此说来,当时竟是和莲生擦肩而过了?
晏雪行抬眸看着常玉春,此人不管说着什么都面带笑意,看着竟和王顺之有些相似,不禁怀疑此人话里的真实性,按理说当时阳川湖畔人家不多,他每家每户拜访细细问过,怎会都说没见到有人从上流而来?
晏雪行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思揣些什么,常玉春摇了摇折扇,继续道:“在下当时在老友家中已经逗留太久,本想前去拜会杨老先生再往滇国去,结果刚离开便看到琴宛姑娘从上流漂来,所幸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医术也略懂皮毛,以真气渡她将溺水逼出才救了她一命……”
原来是这样…
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别人,晏雪行面色缓了缓,主动给两人的杯子倒了半杯茶水,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满口谢意道:“多谢常公子搭救,贫道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报答!”
常玉春摆摆手:“宴道长不用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换作别人也定会这么做的。”
:“只是可惜了琴…呃,杨姑娘了,她当时醒过来后问她什么都不说,万念俱灰一心想要寻死,常某也是迫不得已,给她用了门派独门密药,抹去了她的记忆……”
原来莲生的记忆是这样没有的……
晏雪行记得,当时莲生已经怀胎六个月月有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或许是庵里条件辛苦,也可能风大,总之是莲生病倒了。就是晏雪行马不停蹄赶过去,孩子已早早地来到这个世上,才刚成型的孩儿还没来得及啼哭一声便永远离开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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