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顾着你自己吧!为师不用打伞。”
此时一个无奈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温和中带着微微的沙哑,莫名地沈赫觉得有种久违的熟悉。
这声音…他听过?
那人带着个孩子出现在这鬼都不愿意出没的府衙门口本就让人怀疑,如今感觉那人有些熟悉,沈赫便向那人投去细细打量的目光。
只见那人手执一缕拂尘,身上穿着一身青衣长袍,高高的躯体看着有些瘦弱,在天寒地冻的雪天里,便显得过于单薄了,好似寒风猛烈些就能把他吹倒。
沈赫看不清他的脸,那人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帷帽,帷帽上的纱巾并不长,正好遮到他洁白的脖颈处,刚好遮盖住了他的面容。
兴许是冷,又或者是等的时间太长,那人把手伸进他的帷帽里不断地哈气,妄想着能让自己冻得红肿的手变得温暖起来,微微发抖的身体在他站立的地方留下重重叠叠的脚印,踩得那一片雪地变得凌乱而结实。
听到马蹄声循声抬头,隔着纱巾,那人一眼便看到了高马上的沈赫,只是一眼,像什么东西被击中,那人便如同被这冷天给冻住,定定地僵在了那里。
过了许久,那人才微颤着身体想要上前,可发现除了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脑中轰地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此时沈赫一队人马已走近跟前,那些身穿玄衣的小旗纷纷向那人投去警觉的目光,手就摁在腰间的长刀,一副戒备准备厮杀的样子。
那人见状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艰难地抬起手拉开了遮盖他面容的纱巾…
那人的面容犹如一颗巨石,在沈赫的脑海里炸开了一个深坑,砸得他所有意识都在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声音在问,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好像真的是他!可他不是在昆州吗?他……为何会在这里?
想起与那人有过的纠缠,沈赫突然觉得呼吸变得有些不畅快,心里时常堵着的地方正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那曾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啊!即使不能理解当初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即使他有时恨他,但相思最是折磨人,每每想起昆州的日子就好像有些什么在心里来回地拉扯,总让人心有惴惴,寝食难安。
此时沈赫多想不顾手下的目光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做他半年来一直想要做的事,抱紧他,亲吻他………蹂.躏他……
但他也不能忽视那些分开的原由,他不知道他的出现代表着什么,从昆州到京城起码两千里路,他为何要千里迢迢来找自己?杨莲生知道吗?来找自己他是准备抛妻弃子?
但如果是这样,即使爱并恨着,他也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他。
脑子里乱哄哄一团,仿佛有千百个想法一起涌现,沈赫突然觉得,这天,真太特么冷了!
沈赫看向那人眼神从惊喜变得复杂,慢慢地变得厌恶再到憎恨!他知道自己有多想他,也知道自己有多恨他!看着那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爱恨在心中翻滚,交织炽烈烧得他胸口像是有什么要破膛而出,红着眼,微颤着身体。
可他不能在手下面前失态,握着拳头,睁大着眼睛不让眼泪掉落,但就是努力地控制着,在他赤红的眼眶中泪水还是淹没了的视线,也模糊了那人的面容。
深吸一口气,沈赫翻身下马要往府衙里走,想在眼泪掉落之前把那人丢下。他可不要在那人面前承认,即使那人那样伤害他,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想他,只要见到他,他就会向他投降,甚至落下泪来向他示弱乞怜。
沈赫周身的气质瞬间变得比这雪天还要冰冷,有些踉跄的脚步看起来愤怒至极,又像是仓惶的逃窜。
那人知道,再不做些什么他就要消失在眼前了,于是挣扎着,急呼出声。
:“……沈赫!”
这一声叫唤犹如石破天惊,惊得沈赫身后正下马的小旗们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可置信,纷纷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毕竟,任是谁都能听出来,这一声不但叫得急彻缠绵,就是单单连名带姓称呼平常人就不敢。
换了他们,可不敢这样称呼沈左使!!
原先小旗们见那人的容貌长得比沈左使还要出色,就已经心生好奇,这声叫唤更是让小旗们觉得窥见了上司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虽说锦衣卫刺探别人的秘密是常事,但这并不代表沈左使的秘密是可以随意窥探的!于是十几个人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不安与尴尬的神色,纷纷偷眼去望沈左使的反应。
只见沈左使停在踏上府衙台阶的动作,愣愣地定在了那里。
其实,如果小旗们有胆子绕过沈左使面前,就能看到他此时瞬间变幻的表情,窥见他现在的心情。
当所有的恨意随着这一声叫唤化为乌有,他的脸上偷偷闪过一抹欢喜,那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也就再忍不住,任意的掉落下来。
沈赫?该死的!他为什么这样叫唤他?还是在他手下面前,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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