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众人都退散下去,沈赫也正想跟着退下,却被陆秉叫住了。
陆秉看着沈赫很是不满,严肃说道:“沈左使,你这个月以来是越发没了分寸了!”
沈赫无话反驳,无法违心说以后绝不再犯,只能跪着拱手说道:“请都督责罚…”
陆秉看着面前的人,明明是一张年轻的脸,却如历尽沧桑的老翁,眼中一潭死水,整个人都了无生气,哪里还有几个月前沈左使的凌厉果断?
:“沈赫,本督不管你在昆州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能把它忘了!别总一副痴儿的样子!”
陆秉从年少时过来,又怎会不知道沈赫这些天的表现是为了什么?识过少年痴
,才知少年愁!
陆秉这样赤果裸说破,沈赫难以抑制难受,抬头看向陆秉的眼蒙上了水气,想努力的抑制眼泪,可眼眶已装不下,就这样,眼泪从他玉白的脸划落下来。
陆秉与众人第二天一大早出发,从京城到滁州足有八.九百里路,就是快马加鞭,日夜换马兼程也得走十来天的路才能到达。
一到滁州,陆秉一行人早已累得人困马乏,交接好粮草,胡忠彦就安排他们休息了。
这一路虽然辛苦,可对于沈赫来说,总比在京城时要好得多,京城的两个多月里沈赫每天从宿醉中醒来,撑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天都浑浑噩噩的,这样下去,恐怕他真的有一天会疯的。
十多天的赶路沈赫滴酒未沾,脑袋清明得让他想起了他和晏雪行回昆州时的路上,那时晏雪行骑着马儿在后面追着,一回头就可以看见那人骑马时行云流水的身姿和衣袂飘飞的样子,那时他和晏雪行还没有发生什么,那时他也没有这样想着他。
***
胡忠彦是个和陆秉差不多年岁中年男子,身姿挺拔如松,端正肃穆的脸上蓄着积须,虽是领兵的总督,见陆秉时却没有穿着盔甲,身上穿着是一身灰色的儒衫长袍,看起来十分的儒雅斯文。
胡忠彦看着有儒将的风采,官场的场面交际也不遑多让,虽与倭寇的战争正是胶灼的时候,胡忠彦也没有怠慢了从京城来的总督大人,命人备下了上好的酒席,准备给陆秉众人接风洗尘。
酒桌上两人互相敬酒,场面话一套接着一套,推杯换盏间,两人把酒言欢,看着刚见面不久的人,反而像是深交多年的老友,陆秉称赞胡忠彦两年前诱降倭寇头子王植并将其伏诛的功绩,胡忠彦笑问京中的严首辅是否安好,几杯酒下肚,两人都十分高兴,转而谈论起这席上从西洋来的葡萄美酒来。
酒足饭饱后,胡忠彦便拉着陆秉进到他的内室,像献宝一样,给陆秉看自己珍藏在内阁之中的宝物。
胡忠彦先是呈上一颗足有三四寸大的夜明珠,打开宝盒,夜明珠散发出幽幽的冷光,光滑圆润的莹玉看着就价值连城,陆秉心中一喜,伸手便拿起了那夜明珠,宝珠在陆秉的手中发着光,顿时宝珠的光线让整个昏暗的宝阁犹如蒙上一层月光,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清晰起来。
:“此夜明珠是两年前降伏王植时获得,名叫海明珠。据说王植当年夜里渡海时,靠着此珠在茫茫的大海辨明方向,这才能让王植成为海上一霸!”
如此价值连城的宝珠,任是谁都会视若珍宝的吧?然而胡忠彦说着此话时,眼里并没有对宝珠的不舍,反而是一副要把宝珠送给陆秉的样子?
陆秉借着夜明珠的光看了一眼胡忠彦,见他有意把海明珠送给自己,心中大喜过望,满意地看着胡忠彦点了点头。接着,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陆秉大手一伸,揽过胡忠彦肩膀,在他耳边拍着胸脯说:“总督放心!你我都是忠心陛下的臣子,以后本督自会把总督的事当作本督的事看待!”
胡忠彦闻言喜不自胜,微微欠身拱手说道:“那下官就多谢都督的垂爱了!”
胡忠彦这样客气,陆秉却没有再与他客套,看着手中的夜明珠端详起来,透过宝物发出的幽光,陆秉仿佛看到了月上的仙子正在翩翩起舞,柔美得让人心醉!
仙子舞到之处,幽光也随之扫过,最后就落在了一个宝物架上,那里正挂着一件纯像是铜打造的东西,二十多寸长的铜杆连着一个把手一样的杆枝,把手上襄着几棵血红的宝石,看起来精美巧妙极了!
陆秉见到此物只觉比见到手中的夜明珠更为激动,一见到那东西就好像见到了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视线竟再也移不开了!
海明珠突然变得黯淡无光,陆秉顺手便把那海明珠放回了盒子里,走过去细细的端详着那样东西,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什么瞬间击中了他的心,微颤着手捧起了它,脸上神情庄重,手上摩挲把杆上的宝石时也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它给碰坏了!
:“此物是当年王植极其宝贝的一件宝物,是西洋来的火铳,名叫簧轮枪,据说是一个叫伦勃朗的人发明的,拿在手里轻便不说,威力更是比普通的火枪强,普通的火枪不过也就能穿杨百步,这簧轮枪比火枪多射五十绝对是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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