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你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欸?
这个曾经背叛过他的精灵,居然爱着他吗?
这实在是叫人肉麻牙酸的话题,格拉德也恶寒地不想要深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注视着精灵淡色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头发,才恍惚地发现,奥罗拉似乎许久没有这样明媚过了。
对方是高兴的。尽管这样的喜悦在如今的他看来并无道理。这怎么不算是去死呢?虽然这去死并不一定,但是那东西找到了还要交给什么不干的格拉德的话,怎么想都非常吃亏。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吗?
“喂!”格拉德赶紧拉过他,难得结巴起来,“……不可以的。我说,你想要什么,可以和我再说。但是什么都不做……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也是难得再和奥罗拉这样立场一致地对话。他们之间终于没有隔着“国王之花”,先辈责任,种族信仰这些杂七杂八大而空的东西,他们对话代表的双方仅仅只是自己而已。
可其实本来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真真实实地渐行渐远了。
“好吧。”奥罗拉回过头来,有点无奈的模样,“如果你可以的话,帮我找到那个科里·修就行。他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就这样吗?
其实肯定不止这样的。
但是奥罗拉知道,格拉德这时候一定是要一个答案的。他做什么事情都要知道为什么,他付出什么就要先想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别人给他什么他就要想自己需要为此做些什么。
可是有一些事情是不需要为什么的。
但格拉德现在肯定无法明白。
青年明显是茫然的,对于他这没有道理的送死行为只觉得心慌。他不知道自己要为此付出什么,而对方也没有说。这不符合他的认知。
大概是因为少有人为他毫无道理地做这些事。
黑曜石的眼睛里闪过茫然混沌。格拉德想不明白。
他上次这样茫然,还是在维斯为他放血放到休克,一直到现在还生死未卜的时候。
可是他能够为他们做什么事情呢?
奥罗拉已经轻盈地跳了下去。他的脚步许久没有这样的轻快,仿佛要闯入的不是什么毒蝎密布的龙潭虎穴,而是哪门子的世外桃源。
可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他下意识地就要探身去拉对方,但只在迈出一点就被脚底滚落的碎石硬生生逼回去了。这样的高度要是他执意去拉奥罗拉,那么格拉德立刻就要被摔成肉饼。
身后始终沉默的谢伊也是在这时候发声:“不要乱动了。”
“什么?”
“东西在往我们这边爬。”谢伊说,拔出长刀,雪白刀锋一闪,他面无表情地割开了自己的手掌。
“你?!”
格拉德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自虐的爱好,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谢伊这是在用新鲜的血液腥气将汇聚在他们周围的蝎群吸引到别的地方去。
他咬了咬牙,道:“我们先到上面去。”
虽然这个时候丢下奥罗拉实在不厚道,但是他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而身侧的谢伊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他可能死掉了。”谢伊平静地说。
他的血液吸引计划还是大有成效,闻见血味那些蝎子便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用狰狞的口器兴奋地汲取岩壁上的血液。
“……”
格拉德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但也确实,在那样的坍塌下,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维斯确实很难保住性命。这是毋庸置疑的。
谢伊没有说错。
但是……
“我不在意这个。”格拉德咬了咬舌尖,“在那里至少宽阔些,我可以稍微躲一躲——如果你在意我的性命的话。”
谢伊闻言抬眼,似乎是终于望见了他的存在。包裹着半掌黑色手套的掌心还在不住地从中心渗出紫红色的血来,滴答滴答。
格拉德这时候才忽然发现似乎以他们为圆心,周边已经没有那密密麻麻的攀附的蝎群。它们似乎在迅速爬行的过程中忽然丢失了方向,变得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窜。
但格拉德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不是蝎群忽然丢失了方向,也不是谢伊做了什么叫那么多的蝎子不翼而飞,而是那落下去的血液中,叫这些蝎子永远失去了它们的性命。
以谢伊为圆心的周边一圈,已经死掉的蝎子的尸体被尔后赶来的同伴践踏粉碎。那破碎的尸体也很快地像是沙土一样消散,而那些活着的不知者面对新鲜的血液,仍旧兴奋地贪婪地不住地吞咽,它们狰狞的口器不住地翕动着,又在这不知道含有什么东西的血液中毒发死去。
格拉德难以用言语来描述此时此刻的心境。而谢伊仍旧形容轻松,不甚在意地抹过自己的伤口,让血液滴落得更多些。有些蝎子想要去咬他裸露的脚踝,长刀便轻松一闪,切下它们的脑袋。
难怪他方才在自己与奥罗拉对峙的时候不说一句话……
原来早就有应对方法吗?
格拉德现在又想到谢伊与黑袍人碰头的那个月夜,少年人毫不犹豫地饮下的只要一点就能叫人凄惨死去的毒药。
那个时候自己在担忧。
要是谢伊就这么死掉的话,那格拉德岂不是要和一具尸体痛苦绑定不知多久吗?
可在那样威力的毒药下,谢伊仍旧没有死去……
这人究竟什么来路?
格拉德汗毛直竖,下意识地感到了恐惧。
“他说得对。”谢伊忽然抬头,血红色的眼睛里很快地闪过了什么,“我不想你死掉。”
他伸出手来,淡声道:“我带你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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