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突然裂开无数细缝,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缝隙滴落。在血珠即将触及地面的瞬间,整个空间的音响系统爆发出尖锐的电子啸叫。
"最终测试结果计算中——"
带着电子杂音的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个音节都引发墙壁的共振。林无咎的机械耳蜗自动过滤出关键信息:
[最终测试通过率:3.%]
[下一阶段:记忆焚化炉]
[倒计时:π小时(精确到小数点后777位)]
王铁峰的战术目镜突然投射出全息时钟——数字"3...."以每秒百位的速度疯狂延伸,每个数字都泛着不祥的暗红色。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等离子切割器,却发现武器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化为一堆纳米尘埃。
"这不是倒计时..."南宫梦的量子计算机冒出青烟,她纤细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疯狂敲击,全息屏幕上跳动着令人眩晕的数据流,"是系统在计算我们的意识熵值!"
陆昭突然跪倒在地,他的机械右眼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全息影像——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记录什么,影像底部标注着"第776次迭代"。当他想看清女人的面容时,左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
"我们到底......"陆昭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的声带像被无形的力量扼住。
墙壁渗出的黑色原油突然加速流动,在众人面前凝聚成巨大的黑板。粉笔灰自动飘起,在黑板上演算着令人窒息的公式:
林无咎记忆熵(ΔS?) + 陆昭人格分裂度(Ψ?) = 系统稳定性(Σ)
南宫梦突然尖叫——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渗出蓝色液体,在黑板上续写:
实验组:第777次轮回
对照组:原始世界线
显着差异:陆小林存活率(0.0001%→3.%)
"陆小林?"王铁峰猛地转向陆昭,"那不是你......"
话音未落,王铁峰的机械臂突然暴走,钛合金手指在墙上刻出深深的沟壑:
我们才是被观测的实验体
刻痕中涌出的不是墙灰,而是无数微型终焉之钥的碎片,在空中组成DNA双螺旋结构。每个碎片都映照着不同的记忆片段——林无咎看到七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机械耳蜗被植入的瞬间;南宫梦看到自己在数据海中溺水的场景;陆昭则看到机械右眼被安装时,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诡异的微笑。
林无咎的烙印突然爆裂,七百七十七道金色锁链破体而出。每根锁链尽头都捆缚着一个微型林无咎,她们的面容从七岁到成年不等,眉心刻着编号L-001至L-777。最年幼的那个记忆体正在哭泣,而最年长的那个则带着看透一切的空洞眼神。
"欢迎来到第778层。"
七百七十七个声音同时响起,在房间内形成恐怖的声浪共振。王铁峰的耳膜渗出鲜血,他跪倒在地,战术目镜的显示屏开始播放一段他从未见过的记忆——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他亲手将枪口对准了一个与陆昭有七分相似的少年。
"不,这不是我......"王铁峰疯狂摇头,但记忆仍在继续播放,少年胸口的血花绽放得如此真实。
最年长的那个记忆体漂浮到陆昭面前,她冰冷的手指触碰他的机械右眼,金属外壳突然变得透明,露出里面跳动的生物组织。那组织呈现出诡异的π形结构,正在以每秒777次的速度分裂重组。
"你还没发现吗?所谓'辰神宣言'..."
所有记忆体突然同步露出微笑,嘴角咧开到耳根:
"...只是第777次实验的结题报告。"
墙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面浩瀚的数据深渊。无数个相同的白色房间悬浮其中,每个房间里都有他们的身影在重复相同的动作。在最近的几个房间里,他们看到:
- 第775次:陆昭的机械眼失控,激光束贯穿了南宫梦的量子计算机;
- 第776次:王铁峰用机械臂掐住了林无咎的脖子;
- 当前的第777次:他们四人首次站在一起面对这个真相。
南宫梦突然剧烈颤抖,她的皮肤下浮现出蓝色的电路纹路:"我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我们每次接近真相,系统就会启动记忆焚化程序..."
仿佛印证她的话,房间四角喷出幽蓝色的火焰。林无咎的记忆体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一个接一个被火焰吞噬。陆昭的机械眼开始播放倒计时:
[记忆焚化进度:31.%]
王铁峰突然扑向房间中央的控制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红色按钮。他的机械臂在火焰中熔化,却仍固执地向前延伸。
"不要!"南宫梦大喊,"那是重置按钮!按下它我们就会——"
太迟了。王铁峰的手指按下了按钮。
整个世界陷入纯白。
当视线恢复时,他们站在一个陌生的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他们,正在操作台前记录数据。她转过身来,露出与南宫梦一模一样的脸。
"第778次记忆熵值测试,"女人微笑着说,"实验体唤醒程序启动。"
林无咎感到一阵剧痛,她的机械耳蜗开始播放一段从未听过的录音:
"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亲爱的,3.%的存活率,总比零要好。"
录音结束时,实验室的警报响起,天花板再次裂开细缝,暗红色的液体开始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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