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叮铃铃——!”那台老式座机电话再次发出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室内的静谧和女帝艰难的调息。
李如玉的眉头瞬间蹙紧,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干扰了心神。运行的内息微微一滞,她喉头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涌上来的不适感,缓缓睁开眼,凤眸中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苏青博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扑过去接电话,压低声音:“喂?磐石维修?”
电话那头依旧是那个不耐烦的王老板:“喂?苏博士!我的IBM笔记本到底怎么样了?这都下午了!不是说尽快吗?我晚上就要用里面的资料!搞不定我找别人了,定金退我!”
苏青博士额头冒汗,支支吾吾:“王老板…这个…主板腐蚀确实比较麻烦…我们…”
“麻烦?我看你们就是技术不行!算了算了!我现在过来拿!修不好就把定金退我!”王老板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苏青博士拿着话筒,一脸苦相地看向行军床方向。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哗啦——!”一阵粗暴的卷闸门拉动声响起!
张胖子那粗声粗气、带着市侩刻薄的声音如同噪音污染般灌了进来:
“我说苏博士!鹿小子!这都大半天过去了,钱呢?凑齐没有?别跟老子玩花样!今天见不到钱,你们就给老子…”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挤了进来,嘴里叼着烟,啤酒肚几乎要撑开花衬衫的扣子。
当他看到靠坐在行军床上,脸色苍白却眼神冰冷锐利、正淡淡扫视过来的李如玉时,骂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他显然没料到这“病得起不来床”的老板娘不仅醒了,还坐起来了,而且那眼神…怎么感觉比刀子还冷?
张胖子被那目光看得心头莫名一怵,但泼皮无赖的本性立刻占了上风。他挺了挺肚子,试图找回气势,指着李如玉,嗓门又提了起来:“哟?老板娘醒了?醒了正好!赶紧的,把这月房租水电,还有上个月的滞纳金,一分不少给老子结清!不然,你们今天就得…” 他再次做出那个抹脖子的威胁手势,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离得最近的苏青博士脸上。
“放肆!”一声低喝如同平地惊雷!
不是鹿玖,也不是苏青!
李如玉的声音并不洪亮,甚至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沙哑,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威严和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那两个字,仿佛蕴含着千军万马的杀伐之气!
张胖子嚣张的叫骂声被硬生生打断,他肥胖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嘴里叼着的烟“吧嗒”掉在地上。他惊愕地看向李如玉,对上那双冰冷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凤眸,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这…这女人什么来头?这眼神也太吓人了!
鹿玖早已怒火中烧!张胖子对陛下如此不敬,简直是找死!他猛地踏前一步,将李如玉挡在身后,双眼赤红,体内微弱的“磐石劲”本能地运转起来,一股并不强大却异常凝练沉稳的气势透体而出,锁定了张胖子,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幼虎,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
“鹿玖。”李如玉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退下。”
“陛下!他…”鹿玖不甘心,愤怒地瞪着张胖子。
“朕说,退下。”李如玉的声音加重了一分,目光转向鹿玖。那目光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
鹿玖接触到陛下的目光,满腔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张胖子一眼,依言向后退了半步,但身体依旧紧绷,像一尊随时准备护卫的磐石雕像。
李如玉的目光重新落在被震慑住的张胖子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聒噪的蝼蚁。她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插着留置针的手,指向工作台上堆积的维修单和零件,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帝王口吻:
“区区钱财,何足道哉。”
“三日之期未至。”
“此间‘朝务’积压,”她的指尖微微移动,点向老王叔那台待修的旧洗衣机和旁边一台外壳烧焦的笔记本电脑(正是王老板的IBM),“待朕‘批阅’一二,自有分晓。”
“聒噪扰朕清修,”李如玉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锋,刺向张胖子,“再敢喧哗,惊扰‘磐石’…休怪朕…不念邻里情面。”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慢,声音里的寒意仿佛比那跗骨的寒毒还要冰冷刺骨,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
张胖子被这气势彻底镇住了!他听不懂什么“朝务”、“批阅”,但那句“聒噪扰朕清修”和那冰冷的威胁,他听得真真切切!尤其是那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秒可能真的会横着出去!他脸上的横肉抽搐着,色厉内荏地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额头上竟然渗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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