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浪郡最后一任汉人守将吴明，公元313年高句丽攻陷乐浪时战死。"李在勋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有趣的是，金小姐的前世，正是高句丽公主..."
屋内一片哗然。老邻居趁机挪到我身边，低声道："他们在拖延时间，等子时做法事。"
我瞄了眼墙上的挂钟——11点20分。必须想办法带秀媛离开。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守卫的呵斥声和打斗声。
"怎么回事？"李在勋厉声问。
门被猛地拉开，一个守卫满脸是血地跌进来："警察！大批警..."话没说完就栽倒在地。
屋内顿时大乱。我趁机扑向金秀媛，拽起她就往后门跑。老邻居抄起矮桌上的铜香炉砸向电灯，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这边！"秀媛反拉住我，熟门熟路地穿过走廊。身后传来枪声和喊叫声，但我们已冲进后山的松林。
月光被茂密的树冠过滤，只剩零星的光斑。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秀媛的韩服被树枝刮得"嗤嗤"作响。不知跑了多久，身后追兵的声音渐渐消失。
"前面...有个守林人小屋..."秀媛气喘吁吁地说。
小屋隐藏在密林深处，简陋但结实。我踹开门，确认安全后把秀媛推进去，自己守在门边警戒。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眼下有浓重的阴影。
"你没事吧？"我轻声问。
她摇摇头，突然扑进我怀里，浑身发抖："对不起...我把你卷进这么危险的事..."
我搂住她单薄的身子，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草药香。她的眼泪浸透了我的衬衫，温热的触感让我胸口发紧。
"李在勋说的...是真的吗？"我犹豫着问，"关于前世..."
她抬起泪眼："你不记得那些梦吗？"
我想起那些零碎的梦境——宫殿、青瓷碗、染血的铠甲...还有每次触摸古董时莫名的熟悉感。
"记得一些。"我轻抚她的后背，"但不管前世如何，这辈子我..."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脚步声。我立刻把秀媛护在身后，抄起门边的铁锹。门被轻轻推开，老邻居灰头土脸地钻进来："没事了，朴检察官带人把李在勋一网打尽了。"
原来朴检察官早就盯上乐浪复兴会，这次是故意放长线钓大鱼。老邻居说，警方在现场搜出了大量文物走私证据，还有李在勋与朝鲜方面联系的记录。
"李在勋这个疯子，"老邻居摇头，"居然真相信用活人血祭能改变龙脉走向。朝鲜人的固执真是..."
"不是所有朝鲜人都这样。"秀媛轻声打断，"我父亲就..."
她突然哽住，眼泪又涌出来。我这才知道，金教授为了掩护我们逃跑，故意引开追兵，现在下落不明。
老邻居识趣地说去外面放风。木门关上的瞬间，小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秀媛的眼泪在月光下像珍珠一样滚落，我鬼使神差地俯身，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滴。
她僵住了，呼吸变得急促。我的唇顺着泪痕移到她唇角，尝到咸涩的滋味。就在即将碰到她嘴唇的刹那，她突然别过脸："不行...我们..."
"因为所谓的前世恩怨？"我苦笑，"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不是因为这个..."她声音发颤，"是我父亲...朝鲜人最重家族名誉，他绝不会同意..."
我捧起她的脸："看着我。如果真有前世，我们因为身份对立而错过。这辈子，难道还要重蹈覆辙？"
月光在她眼中流转，像星河倾泻。她慢慢闭上眼睛，睫毛轻颤。我吻上她的唇，起初只是轻触，像蝴蝶停驻花瓣。她犹豫了一下，开始生涩地回应，手指紧紧抓住我的衣襟。
这个吻渐渐加深，带着咸涩的泪水和积压已久的情感。她的手从我衣襟滑到后背，指甲隔着布料轻轻刮擦，激起一阵战栗。我的手掌贴在她腰际，能感受到韩服下肌肤的热度。
"门...锁了吗？"她喘息着问，脸颊绯红。
我喉咙发紧："老邻居在外面..."
她羞赧地把脸埋在我肩窝，却并未推开我。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心跳渐渐同步。窗外松涛阵阵，月光悄悄移到了墙角。
"我父亲常说朝鲜人有'恨'的文化。"她突然说，"千百年的苦难积压在心里，变成一种执念。李在勋就是被这种'恨'控制了..."
我轻抚她的长发："所以你父亲选择用文物修复历史伤痕？"
她点点头："父亲说，文物没有国界，它们承载的是全人类的记忆。"顿了顿，她又说，"朝鲜人表面上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我们自尊心强，就是因为历史上太多次被践踏..."
我吻了吻她的发顶，想起朝鲜半岛的曲折历史——从汉四郡到三国时代，从蒙古入侵到日本殖民，再到如今的分裂局面。这个民族的坚韧与偏执，骄傲与自卑，都刻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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