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沉默,如同冰冷的实体,沉沉压在别墅温暖的空气之上。兰乔曦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顾宥泽冰蓝的眼眸锐利如刀,苏萌更是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不方便。”兰乔曦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玻璃,没有丝毫犹豫。她只想立刻斩断这来自地狱的邀约。
“别急着拒绝。”任安宰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洞悉她的反应,那刻意维持的“礼貌”之下,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有些事,关乎羲和,关乎‘彼岸花’,也关乎你此刻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的……‘原因’。我想,你和顾宥泽,或许会有兴趣知道。”
“羲和”!“彼岸花”!
这两个词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兰乔曦的心口!她瞳孔骤缩,呼吸瞬间停滞。顾宥泽箭步上前,宽厚的手掌无声却坚定地覆上她冰凉的手背,传递着支撑的力量。他冰蓝的妖瞳死死锁定手机,虽无妖力,属于九尾天狐太子的凛冽威压却如同实质般凝聚,令周遭空气都为之凝滞。
“地点。”顾宥泽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替兰乔曦做了决定。他必须知道,这个本该被重创至死的家伙,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这关乎她的生死存亡。
“稍后发给你。一个安静的地方。”任安宰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空洞,毫无温度,“放心,只是‘便饭’。元宵节,总该有点……仪式感。” 说完,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很快,一条信息进来,是一个位于城市近郊、极其隐秘的高端日式庭院会所的地址,时间定在晚上九点。日式的风格,仿佛在刻意勾起他们对北海道旅行的回忆。
夜色深沉,元宵的喧嚣被隔绝在厚重的院墙之外。会所深处,一处独立僻静的枯山水庭院。细密的雪粉无声飘落,覆盖在精心耙制的白沙纹路上,如同铺开一张冰冷的素绢。几盏低矮的石灯笼散发着幽微昏黄的光晕,映照着嶙峋的黑石和几株在寒风中瑟瑟摇曳、尚未开放的豌豆花。空气清冷,带着松针与雪的气息,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连时间都在这片死寂中凝固。
兰乔曦和顾宥泽在侍者无声的引领下,踏入这方充满隐喻的庭院。苏萌被坚决地留在了外面,由顾宥泽紧急从家族调来的几名气息内敛、眼神锐利的护卫“保护”着——实则是防止她冲动行事。
庭院中心的茶亭里,一道身影背对着他们,跪坐在蒲团上。
玄色的传统和服取代了破碎的冥王袍,勾勒出依旧挺拔却似乎清减了些的轮廓。银白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他正专注地摆弄着面前红泥小火炉上的铁壶,水汽氤氲上升,茶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是任安宰。
他的脸在昏黄的灯影下依旧苍白,却不再是深海废墟那种濒死的灰败,也褪去了最后审判时那种寂灭的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平静。那双曾经蕴藏着无尽癫狂、绝望与痛苦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近乎非人的理性。看到兰乔曦和顾宥泽,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如同接待两个素昧平生的访客。
“坐。”他指了指对面空着的蒲团,声音平淡无波,没有一丝涟漪。
兰乔曦的心沉到了谷底。眼前的任安宰,比她记忆中任何时候都更可怕,也更陌生!他身上那种属于“人”的情感,仿佛被彻底剥离、碾碎,只剩下一个纯粹执行某种冰冷意志的空洞躯壳。
顾宥泽护着兰乔曦坐下,自己紧挨在她身侧,身体微侧,形成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他黝黑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任安宰任何一丝细微的动作、肌肉的牵动乃至气息的流转。对方身上确实没有强大的力量波动,甚至可以说气息微弱,但那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纯粹的冰冷压迫感,却比其巅峰时期更令人心悸。
任安宰仿佛对两人周身散发的戒备视若无睹,自顾自地继续着茶道:温杯、投茶、注水。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老而刻板的韵律。清冽的茶香在寒冷的空气中艰难地弥漫开来。
“这里的雪,”任安宰将两杯澄澈碧绿的茶汤分别推到兰乔曦和顾宥泽面前,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不如北海道的纯粹。沾染了太多……人间的烟火浊气。” 话语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兰乔曦和顾宥泽的目光扫过那杯茶,谁也没有伸手去碰。
“任安宰,收起你的废话!”顾宥泽的声音如同冰棱相撞,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彼岸花计划’是什么?你又为何能出现在这里?”
任安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嗅了一下茶香,并未饮用。他抬起眼,那双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灵魂、洞穿一切虚妄的眸子,第一次真正地、毫无情绪地落在兰乔曦脸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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