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狼藉,破碎的门板,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和污秽气息,还有那令人窒息的能量余波。
任安宰的视线最后落在顾宥泽身上。青年抬起头,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和敌意,像护着珍宝的幼兽。
任安宰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他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对着顾宥泽,极其平淡地、近乎冷漠地丢下一句:
“照顾好他们。”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仿佛只是交代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话音落下,他空着的左手随意地在虚空中一划。
一个极其普通的、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的厚壁玻璃瓶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像是刚从某个便利店货架上取来。他动作随意地将掌中那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褐色碎片丢了进去。
“当啷。”碎片落在瓶底,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没有封印的符文,没有强大的禁制。只是瓶盖被旋紧。
然而,当瓶盖合拢的瞬间,碎片上最后一丝试图逸散的污秽气息也彻底被隔绝、压制。玻璃瓶本身仿佛成了一个绝对隔绝的囚笼。任安宰强大的力量不需要任何外显的符文,已然将这团污秽之物牢牢禁锢其中。
他看也没再看瓶中的东西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
深灰色的风衣下摆划过一个冷冽的弧度,任安宰转身,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一步便消失在破碎的卧室门口,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气息,如同他来时一般突兀。
只有那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疲惫的余音,仿佛还留在原地:
“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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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死寂一片。
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随着任安宰的离去骤然消失,空气似乎重新开始流动,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能量冲击后的焦糊感。
顾宥泽紧绷的身体这才微微放松,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兰乔曦,她的颤抖似乎减轻了一些,但呼吸依旧急促,眉头紧锁,显然意识还在那片湮灭的痛苦深渊中挣扎。
“姐姐……没事了……他走了……”顾宥泽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兰乔曦靠得更舒服些,指尖凝聚起更加柔和纯净的能量,持续不断地输入她的眉心,试图驱散那侵入识海的污秽记忆和怨毒。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任安宰消失的门口,眼神复杂。那男人……太强了,强得令人绝望。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照顾好他们”?他凭什么用这种交代的语气?还有那个瓶子……那里面装的东西……同时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己刚才好像下意识的是用了什么超能力一样!不!那就是超能力,他能看到苏萌了,而且万般熟悉的感觉,自己脑海里多了一些东西,模模糊糊的!
顾宥泽的目光随即转向床头。
“苏萌姐!”他心中一紧。苏萌的状态看起来比兰乔曦还要糟糕!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周身的金光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死寂的青灰色,嘴角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
顾宥泽不敢再耽搁。他小心翼翼地将兰乔曦平放在相对干净的地毯上,迅速起身冲到床边。他探了探苏萌的鼻息,极其微弱。又抓起她的手腕,脉搏也弱得几乎摸不到,更有一股阴寒污秽的气息在她经脉中盘踞,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她本就虚弱的生机。
“该死!”顾宥泽低骂一声,脸色凝重。苏萌这显然是被那碎片的力量反噬,伤及了根本!必须立刻施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迅速结印,不同于之前净化碎片时的刚猛,此刻他指尖流淌出的是一种极其温和、充满勃勃生机的翠绿色光芒。那光芒如同初春的嫩芽,带着滋养万物的气息,缓缓笼罩向苏曼的胸口。
“苏萌姐,撑住!”顾宥泽低声喝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需要小心翼翼地引导这股生机之力,既要驱散她体内的污秽阴寒,又要避免刺激她本就濒临崩溃的脆弱元神。
翠绿的光芒与苏萌体内顽固的污秽气息无声地交锋着,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而地上,兰乔曦在顾宥泽持续的安抚下,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但眼睫依旧不安地颤动着。在她混乱的识海深处,那万仞孤峰之巅、冰冷湖底、千军万马的战场……那些破碎绝望的画面并未消失,只是被一层温暖而坚定的光晕暂时隔绝、压制着。那光晕,带着少年身上独有的、如同朝阳般的干净气息。
窗外,深沉的夜色开始透出一丝极淡的灰白。
黎明,似乎快要来了。但这一夜留下的伤痛、谜团和那瓶被带走的污秽之物,却如同沉重的烙印,深深刻在了这个混乱的房间里,也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上。任安宰那句“该结束了”,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新的、更复杂漩涡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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