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三人静默之时,顾宥泽家的管家来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水晶吊灯洒下的光斑在顾宥泽瞳孔里凝成尖锐的冰棱,他死死盯着对面的任安宰,下颌绷得近乎要碎裂,唇角却垂出一抹脆弱的弧度。当视线转向兰乔曦时,那双盛满怒意的眼睛突然蒙上水雾,睫毛颤动着,像受惊的蝶翅,尾音带着撒娇的颤音:"真的要我走吗?"
兰乔曦指尖穿过少年柔软的发顶,触感像揉开一团蓬松的云。她垂眸轻笑时,眼尾弯成温柔的月牙,掌心却悄然收紧——任安宰周身萦绕的冷冽气息,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刃,让她后颈泛起无名细密的战栗。
"乖,快回去。"她刻意放软的声线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催促,余光瞥见任安宰交叠的长腿无意识绷紧,黑色西裤下的肌肉线条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
顾宥泽整个人几乎要挂在她身上,鼻尖蹭着她肩头,委屈巴巴地撇嘴,活像被主人抛弃的金毛犬。顾家的管家立在一旁简直没眼看,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咳嗽了几声,提醒道:”少爷!夫人让您20分钟之内到家!”
兰乔曦笑道:”好啦!去吧!好好学习!”
少年突然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眼底却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他故意用带着鼻音的声音拖长语调:"那我真的走了哦——"每一个字都像拉长的丝线,试图缠住兰乔曦的脚步。
”去吧~乖!这里我能处理!”
直到雕花木门在少年身后重重合上,兰乔曦才惊觉自己掌心已满是冷汗。她端起水杯的手指微微发颤,玻璃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却无法浇灭心口腾起的燥热。当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时,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兰乔曦单刀直入得道:”上辈子我们认识吗?”
任安宰点点头。
”那我们是敌人?”
任安宰摇摇头。
”那我们结婚了?”兰乔曦捂着心口,蹦蹦跳的要突出心口。
任安宰喉结滚动着,像是吞下了千言万语,一丝灰暗不明眼眸垂落的点点头,但是明显底气不足。
兰乔曦突然蹦起来,发梢随着动作扫过脸颊,心口擂鼓般的跳动几乎要冲破肋骨。她盯着任安宰躲闪的目光,敏锐捕捉到他喉间不自然的停顿,以及攥紧又松开的拳头。
"你撒谎!"兰乔曦几乎是喊出声,指尖无意识揪着桌布,却感到浑身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任安宰骤然抬起头,眼底翻涌的哀伤像涨潮的海,下眼睑泛着不正常的红,却倔强地抿着唇,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疯长。
兰乔曦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有什么想法,心里陡然一松,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传遍全身,她又坐了下去。
任安宰不说话,只是眼里哀怨的却又心疼的看着兰乔曦。
时间仿佛静止在那里!
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时漫进餐厅,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维也纳餐厅的水晶吊灯在沉默中折射出冷光,冰桶里的香槟早已失去气泡,只剩水珠沿着杯壁蜿蜒而下,如同兰乔曦此刻紊乱的心跳。任安宰的指尖在桌布上轻轻敲击,节奏与她胸腔里的震颤诡异地重合——自从顾宥泽被管家带走,这方餐桌便成了被时光诅咒的孤岛,每一秒都在切割着她的神经。
兰乔曦盯着任安宰的瞳孔,那里有深潭般的幽微暗流。 她想起昨夜顾宥泽抱着她时,掌心落在后腰的温度,像团永不熄灭的小火苗,此刻却被任安宰眼底的雾霭浇得滋滋作响。"上辈子..."这个词从舌尖滚出时,她听见自己声音里的裂痕,仿佛劈开记忆的斧刃。
"我们见过。"任安宰终于开口,声线像浸过冰水的丝绸,"十世都见过。"
刀叉与瓷盘相撞发出脆响,兰乔曦这才惊觉自己的手在发抖。十世轮回的碎片突然在眼前闪回:金戈铁马中掠过的银枪白甲、烟雨江南里撑伞的青衫书生、西洋宫廷内举杯的卷发贵族...每个画面里都有张模糊的脸,此刻正与眼前的任安宰慢慢重叠。她按住狂跳的太阳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为什么偏偏是他?
"你注定是...我的..."任安宰喉间发紧,说不出那个灼人的称谓。窗外忽然滚过闷雷,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闪电照在餐厅外的玻璃窗上,一个球形得闷雷直接炸裂了窗户。顿时餐厅的客户慌乱的惊叫着四散奔逃,再也没有了那些端庄身姿和典雅的表情,一切都是狼狈的乱窜推搡。
"夫君。"任安宰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个词,语调平淡得可怕,"十世前,你是将军府的幺女,我是新科状元。成亲那日,你盖头落地时笑出的梨涡,我至今记得。"他指腹摩挲着杯沿,仿佛在触摸某个易碎的旧梦,"可你嫁我不过三月,就跟着战场上救你的副将私奔了。"
兰乔曦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任安宰描述的画面。那个鲜衣怒马的将军府幺女,究竟是怎样的性格,才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而眼前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又在这段感情中承受了多少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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