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蒙武曾为两个儿子操办过婚事,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履行职责,而这次是嫁女儿,让他格外投入,享受其中。
他深知赵迟的身份——大秦长公子,当今大王的亲子。
“大王想必也收到了帖子,不知是否会亲临。”
夏无且仍有些担忧。
“但愿大王事务繁忙,派臣子代为出席就好。”
蒙武也只能这样期盼。
“嗯。”
夏无且点头:“这几日总算把村里和府里收拾妥当,接下来只需等待宾客到来,好好招待即可。”
就在此时。
“父亲!”
“不好了!”
蒙恬匆匆赶来,满脸惊恐。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般慌张?”
“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冷静点吗?”
蒙武不悦地说。
“父亲,我也想冷静,可这事实在无法平静。”
蒙恬满脸焦急,还不时望向村口。
“究竟何事?”
蒙武脸色严肃,他对儿子的性格有所了解,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大王驾到。”
蒙恬表情凝重地说:“马上就要进村了。”
“什么?”
蒙武与夏无且神色骤变,瞪大眼睛:“大王为何突然前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
“而且大王没有乘坐銮驾,而是由一百多名禁卫护送,看起来很急切。”
“大王既然来了,咱们该如何应对?”
蒙恬面露难色。
“未乘銮驾,仅带百余禁卫,看来十分急切。”
蒙武与夏无且对视一眼,眼中隐现忧虑。
身为智者,二人很快察觉事态关键
“纵使防范周密,仍被察觉,这究竟是何缘故?消息从何而漏?我已将李家村重重包围。”
蒙武满心疑惑。
“大王治世广布耳目,无人能瞒。
即便加强戒备,禁止外人入村,早有外来者混入,赵迟之母的信息轻而易举便可探知。”
“对大王而言,‘冬儿’二字足以明了。”
“何况我仍在李家村与赵府,稍加思索便能猜到。”
夏无且叹息摇头。
无论如何遮掩,在昏庸之徒或许可蒙混过关,于祖龙却绝不可能。
“眼下该如何?”
“既然大王已知赵迟及其母之事。”
“只怕他还知她已亡,大王他……真能承受这一切?”
蒙武语调沉重。
夏无且沉默不言。
此刻束手无策。
他深知女儿在其心中地位。
阿房死后,祖龙受创之深可想而知。
具体后果难以预料。
“是否告知赵迟?”
蒙武望向夏无且。
“不可。”
“万万不可。”
“不论赵迟能否接受,让他过早暴露身份亦非好事。”
“你难道不知他对父兄积怨已久?”
夏无且急切道。
蒙武点头赞同。
赵迟曾言要寻生父,非感恩,乃质问为何遗弃母子,为何这般冷漠。
十余载光阴,更添怨恨。
“若知其母被豪强与权臣逼迫离家,他岂能克制?”
夏无且续道。
“确是如此。”
“赵迟看似沉稳,然触及母与烟言,便难以冷静。”
“此刻我们不应只顾赵迟,更要虑及大王。”
蒙武神色严肃。
“蒙恬,赵迟如今在做何?”
夏无且问。
“正与两孩童玩耍。”
蒙恬答。
“莫让赵迟得知大王即将至。”
夏无且低声嘱咐,“你留此守村,我随父迎大王,或结果未必如预期那般糟糕。”
蒙恬立刻应允。
夏无且引着蒙武向村口行去。
前方路漫漫,唯有直面。
闻知赵迟母亲离世,夏无且揣度祖龙会如何应对,是否会被情感压垮。
村口处,夏无且与蒙武心怀忐忑等待,满心忧虑。
蹄声骤急,快马疾驰而来。
不久,身着黑袍的祖龙策马抵达村口。
祖龙此刻神色异常,面容苍白,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诡异气息,仿佛承载着巨大的痛苦。
见夏无且与蒙武,祖龙眼中闪过少有的怒火。
“为何未告知我?”
祖龙嗓音沙哑,目光锐利锁定二人。
看着祖龙憔悴的模样,双眼泛红,显是多日未眠,昼夜奔波至雍城,眼下泪痕犹存。
“大王,切莫动怒。”
“皆因我之错。”
“阿房于您甚是重要,若让您知晓此事,您又该如何?”
夏无且强忍泪水。
“你……”
夏无且哀伤的神情让祖龙怒与悲交织,但想起冬儿,他稍许冷静。
夏无且正是冬儿之父,多年寻找爱女的他,如今白发送黑发,苦痛可知。
“冬儿坟在何处?”
“后山。”
“带我去。”
后山深处,孤坟立于寂静中,四围整洁无杂草,足见夏无且常来祭拜。
祖龙伏于坟前,泪如泉涌,洒于墓碑。”赵氏之妻冬儿之冢,不肖子赵迟立。”
“冬儿,你怎么真的走了?怎么舍得丢下我?”
他哽咽难语,“我是你的政哥哥啊……”
“寻你二十年,走遍秦帝国,谁想你竟近在咫尺,为何如此绝情?”
“现下,你的政哥哥已为王,再无人敢欺,亦无人敢辱你。
为何离去,留我独活……”
“没有你,这世间有何意义?”
“世人称我祖龙为暴君,灭国征伐,然我所为皆因你。
只盼一统天下能找到你的踪迹,可你为何弃我而去?”
“为何?”
“你走了。”
“一统天下又有何意义?”
“活着又有何意义?”
“宁愿随你而去。”
“二十年前,你离去时,本应舍弃一切随你同行。”
“恨啊。”
祖龙伏于坟前,紧握墓碑,声音沙哑干涩,似泣似诉,“当初为何不伴她到最后……”
泪如雨下,不停不止。
昔日威严,往昔雄心,如今俱成过往。
祖龙痛彻心扉,仿佛失去了未来与信念。
此刻,他仅是一个痛失挚爱、万念俱灰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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