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轻抚琴弦,这次弹的是《劈篾号子》:"淡竹青,篾条匀,邪祟遇编就发懵......" 琴音化作金黄的篾丝,顺着竹架裂缝钻进每道邪文,蚀编咒上的寒霜渐渐融化。
最惊险的是解开 "万编之祖" 的冰链。唐小棠的火麒麟刚咬住冰链,突然发出痛苦的嚎叫 —— 冰链上缠着篾匠们的记忆碎片,每个碎片里都藏着 "竹林枯死竹编坊关门 "的不甘。有老篾匠在雨夜抱着开裂的竹器痛哭,有学徒因编不好篾条被师傅责骂,每段记忆都带着" 手艺难继 " 的无奈。
"用老编引子!" 星痕想起父亲编竹篮时说 "老篾刀能唤回编魂",掏出青木村竹编坊的老篾刀,"这是张爷爷用了六十年的引子,里面封着他师傅的劈篾口诀。"
当老篾刀触到淡竹的瞬间,竹编坊深处响起了 "咔咔" 的劈篾声。星痕看见无数透明的人影从篾刀里飘出,都是历代篾匠的虚影,他们对着 "万编之祖" 作揖,手中的篾刀划出金色篾浪,竟将冰链逐一熔断。
"够了!" 血影教余党首领从竹架阴影里跳出,手中举着用馊淡竹泡过的邪幡,"凡人的破竹架也配称灵根?没有混沌海的风暴,你们的竹器不过是堆烂篾!"
星痕突然想起父亲编凉席时说的话:"经纬要密,心要静。" 他将星石按在竹架中央,石面上的竹架纹路与 "万编之祖" 的印记重合,竟在虚空中显化出无数编竹的场景:匠人砍竹的斧声、劈篾的咔咔声、编织的沙沙声。
"错了。" 星痕看着邪幡在竹香中崩解,"竹架编的从来不是竹器,是凡人盼着盛粮的竹篮、护着清凉的竹席、渡着岁月的坚韧。这些你们永远不懂。"
当最后一道邪文剥落,"万编之祖" 发出清越的鸣响,架身浮现出创阁祖师的虚影。老人将手中的篾刀递给星痕,刀柄上刻着新的星纹 —— 正是青木村竹编坊的编针形状。
回程的竹车上,雷耀举着算盘大喊:"算出来了!竹编巷的编星重新亮了,而且和咱们的星石纹路连上了!以后胖爷我编竹器再也不怕篾条断裂了!"
司徒雪摸着琴弦上凝结的竹屑笑了:"刚才在竹编坊,我听见每声编织都在唱《经纬谣》,那是凡人世界的匠心絮语。"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趴在竹架上打盹,爪子还抱着个迷你篾刀:"火麒麟说以后要当竹编坊守卫,谁乱砍淡竹就舔谁手腕!"
当星痕回到青木村时,他远远地就看到父亲站在竹林里,正仔细地挑选着竹子。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父亲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星痕慢慢地走近父亲,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星石,感受着它表面的竹架纹路。这些纹路与麦浪纹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每一道纹路里都映照着竹编巷竹编坊的火光,那是父亲和母亲辛勤劳作的地方。
母亲端来一杯新煮的竹叶茶,热气腾腾。当星痕接过茶杯时,他惊讶地发现热气中竟然浮现出一幅小小的星图。那星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
星痕喝了一口茶,顿时觉得一股清新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他仔细观察着茶汤,发现里面的茶叶竟然自动排列成了编针的形状。
“爹,”星痕抬起头,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好奇,“以后咱们的竹器,是不是能让所有的竹架都记住经纬呢?”
父亲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着看着星痕,然后用一块布擦了擦篾刀,说:“傻孩子,竹架是记不住经纬的,能记住经纬的,是人心啊。只要有人还在这片竹林里挑选淡竹,在竹架前编织篾条,咱们的星石啊,就永远有发烫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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