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依旧还是那道门。
哪还有林远的影子。
雪白的天花板在视线里微微晃动,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试图抬起手遮挡刺眼的灯光,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
三个月?
我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哲娃子啊,哲娃子。"
母亲的手不断抚过我的额头,泪水滴在我的脸上,温热而真实。
妹妹在一旁抽泣,手里攥着已经皱巴巴的纸巾。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快冒烟。
之后,门外又走来几位护士,礼貌地将母亲和妹妹请到一边后,便匆忙调整着输液速度,医生拿着小手电检查我的瞳孔反应。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仪器的滴答声、母亲和妹妹熟悉的面容,这一切都告诉我。
我成功出去了。
我晃晃头,将注意力集中在围着我忙碌的几名医护人员身上。
此刻,母亲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三个月来的煎熬,说警察是如何在一个偏僻山坳发现我的,说医生们如何判定我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很快。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小伍哥和骆叔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小伍哥依旧穿着那身黑西装,容光焕发。
骆叔腿上像是受了伤,拄着一根金属手杖。
他俩看到我睁着眼睛,两人明显松了口气。
"你小子,命真硬。"
小伍哥咧嘴一笑,但笑意未达眼底。
我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正想开口询问殷家的事,刚发出一个气音,小伍哥就微微摇头,手指在嘴唇上轻轻一点。"养好伤再说,不急。"
小伍哥顿了一下,继续说。
"我和大姐已经稳住了局面,暂时不会有问题。"
骆叔站在床尾,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他用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老板,好好休息,有些事。等你出院再谈不迟。"
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疼,张了张嘴。
接下来的几小时更像一场久违的电影。
王哥和陈墨结伴而来,陈墨还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而王哥一进门就嚷嚷着要给我带烧烤。
没一会儿,孙学武带着几个店员也来了,小小的病房顿时热闹起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三个月来发生的琐事。
之后,母亲最终以我需要休息为由,委婉地请走了大部分人,只留下王哥和陈墨陪我。夕阳透过淡蓝色窗帘照进来,给病房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就在这难得的宁静时刻,病房门又被轻轻推开。
"哥,明宇来看你了。"
妹妹领着男友陆明宇走了进来。
陆明宇穿着笔挺的警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神色有些凝重。
"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陆明宇的声音有些发紧,他犹豫地看了一眼王哥和陈墨,似乎在考虑是否该继续。
我点点头,艰难地撑起身体。
心想这俩人怎么发展得这么快,丁小飞这小子彻底没戏了。
陆明宇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文件夹。
"哥,你可能不知道,你是震惊全国的六一零列车惨案中的其中一位幸存者。"
他取出一沓照片和剪报。
"6月10日,G712次列车在通过琅山隧道时冲出轨道,坠入悬崖。一百多人遇难,只有极少数幸存者。"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单,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6月10日?
我闭上眼睛,眉头紧锁,仔细回想那天的经过。
“啊,就是我和小薇送你们的那一天。”
我心里一惊。
随后,陆明宇将照片一张张摊开在我面前。
第一张是事故现场全景。
扭曲的铁轨、破碎的车厢、散落的行李……
第二张是救援人员在残骸中搜寻的画面。
当第三张特写照片出现时,我心脏差点跳漏了半拍。
照片中,一截车厢被撕裂开来,几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散落其中。
最前排的那个魁梧男子,圆睁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下巴被齐齐削掉,他的胸口处还插着一根金属杆。
此人正是展大鹏,他旁边的眼镜男,没有头颅的上半身几乎被压扁。
更远处,则是那两个小女孩儿。
琳琳和小霏。
她俩相拥在一起,躯干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折叠着……
"这些……"
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这些遇难者……"
"怎么了?"
王哥凑过来看照片,随即眉头一皱。
"啧,真惨啊,我不敢看了……"
我死死盯着照片,与他们每一个人的记忆都开始慢慢浮现出来。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照片角落里,一个年轻人仰面躺着,喉咙处赫然插着一把闪闪发光的餐叉。
我下意识觉得总少了一个人。
"丁小飞。"
我喃喃道,冷汗浸湿了后背。
"丁小飞呢?那小子人呢?"
房间里的几人明显愣了半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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