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竟让他逃了!”陈兴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右拳猛然挥出,重重砸在身旁之石壁之上。“砰”的一声闷响,坚硬之石壁竟被他砸出一个寸许深之拳印,蛛网般之裂纹四散蔓延。一股深深之不甘与自责,涌上心头。此番筹谋已久,眼看便要功成,竟在此最后关头,功亏一篑,让这罪大恶极之幕后黑手,逃出生天。
“陈兴,莫再追了!”一个温婉而略带虚弱之声音传来,云舒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走了过来。方才之激战,她亦有所耗损。“此血雾腐蚀性极强,你强行穿过,恐有暗伤。且此地岔路繁多,那些喽啰亦非庸手,分头逃窜,我等分身乏术,追之无益。穷寇莫追,此乃兵家之常理。”她虽同样对宗主之逃脱感到愤怒,但理智告诉她,此刻绝非意气用事之时。
夜影亦悄然行至,她凝视着宗主逃离之主道,美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与思索:“他之逃离,看似仓促,实则井然有序。其所择之路线,绝非随意为之,倒像……早有预谋。而且,汝等可曾察觉,随他一同遁去者,皆是其麾下之精锐骨干。”
“哼!算这帮龟孙子跑得快!”髯客巨汉此时也缓过气来,他走到近前,瓮声瓮气地说道。他虽未受伤,但被那血雾搞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心中亦是憋了一肚子火。
众人心绪稍定,环顾这片狼藉之战场。石室之内,血流成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邪气混合之诡异味道。除了那些来不及逃跑、或被当场格杀之鬼面人尸体,便是满地破碎之兵刃与法器残片,昭示着方才战斗之惨烈。
“搜!”陈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之万千不甘,恢复了领袖之冷静与沉着。他知道,懊恼无用,当务之急,是寻找蛛丝马迹。“鬼面宗主虽逃,然其经营日久之巢穴,未必能尽数带走。仔细搜查,看看他们留下了何等线索!”
一声令下,众人立时行动起来,开始在这片废墟般之密室中,仔细搜寻。髯客负责搬开巨石,检查有无暗格;云舒则以其学识,辨认那些散落之器物与符文;而夜影,则凭借其天生之敏锐观察力,于细微之处,探查遗秘。
果不其然,夜影很快便在一具仆倒于角落之鬼面喽啰尸身之下,发现了一角露出的异物。她小心翼翼地移开尸体,只见那是一张被血迹浸染大半之兽皮。此兽皮质地古老,不知取自何种异兽,虽经血污,却依旧柔韧。其上,用某种特殊之颜料,绘制着一些模糊不清之路线,以及数个以奇特符号标记之地点。
“陈兴,你来看此物!”夜影将这张兽皮地图慎重地递给陈兴。
陈兴接过地图,目光如炬,仔细审视。地图上之线条,看似歪歪扭扭,杂乱无章,但以他丰富之江湖阅历,隐约能辨认出,此乃某个广袤区域之简略地形图。图中标记之数个地点中,有一处被施以重墨,描绘成一个狰狞之骷髅头标记,其上仿佛萦绕着一股肉眼不可见之不祥气息,仅仅是注视着它,便让人心生寒意。
“此地……莫非是……诅咒山谷?!”云舒凑上前来,当她看清那骷髅头标记时,秀美之脸庞上,血色微微褪去,显出一丝惊异与忌惮。观其神情,她似乎对这个地方,并非一无所知,甚至有所耳闻。
“诅咒山谷?那是何等所在?”髯客巨汉挠了挠头,满脸困惑地问道。他走南闯北,自认见多识广,却从未听闻过此名。
云舒之神色愈发凝重,她缓缓解释道:“此非凡人所能涉足之地。传闻之中,那是一片被上古大能者以无上神力所诅咒之死亡绝域。自诅咒降下之日起,山谷之内,便被永恒之邪恶气息所笼罩,终年不见天日,寸草不生,万物绝迹。唯有一些因邪气侵染而发生变异之妖兽,以及无数诡异莫测、杀人无形之上古陷阱,盘踞其中。寻常武者,乃至修为不俗之修士,一旦踏入,便是有去无回。故而,世人称之为‘生者之禁地,亡者之归途’。”她之声音中,带着一丝挥之不去之凝重与忧虑。
陈兴之目光,在地图上那不祥之骷髅头标记上短暂停留,随即又转向另一具鬼面人尸体旁,那里散落着一些形状奇特之黑色矿石。这些矿石,正散发着与那血雾同源之微弱邪恶波动,其气息,与地图上骷髅头标记所透出之感觉,竟隐隐有着某种神秘之联系。
他心中一动,将一枚矿石拾起,细细感应,而后沉声说道:“看来,这股为祸天下之神秘势力,其根源,与那传说中之诅咒山谷,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之干系。”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回到地图之上,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而且,观此图所绘之路线,其最终之指向,似乎并非诅咒山谷本身,而是……穿越山谷之后,某个更为深入、更为凶险之未知所在……”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张承载着重大线索之兽皮地图收好,放入怀中。心中那份因鬼面宗主逃脱而生之不甘,已然渐渐被一种全新之使命感所取代。他隐隐感到,此番虽有失,让大敌遁去,然天道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们竟意外地获得了指向敌人老巢之关键信物。前方之路,或许是九死一生之莫大危机,但,焉知此危,非是那通往最终真相、彻底铲除邪恶之唯一契机?
石室幽暗,前路迷茫,然众人心中,却已燃起一簇新的火焰。此火,名为希望,亦名为……宿命。
除却鬼面心头恨,
恶贯满盈终有报。
务使清平现世间,
尽诛宵小慰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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