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身陷敌巢,四面皆敌。然其身手卓绝,杀机暗藏,感官敏锐异于常人。敌众虽多,攻势汹涌,围堵严密,皆为其巧然避过,未能建功。左冲右突间,如入无人之境,觅得一线生机。彼观侧门微启,守卫稍懈,遂聚气凝神,身形如电,破围而出,顷刻间已没入汴京城万家灯火之中,踪迹杳然,追兵徒呼奈何。
脱困之后,陈兴未敢稍歇。知晓此地非久留之地,急寻一僻静隐蔽之所,敛息匿形。心神稍定,方始回溯敌巢所闻所见。那暗中交谈之语,那密室之中所藏之物,那人物往来之情状,一一浮现于脑海。细枝末节,反复咀嚼思量。其心益发笃定:此股暗流,根植于内,党羽众多,其势不小;然却非孑然独立,实则遥通北疆,与辽人暗中有所勾连。其行事之诡秘,目标之明确,皆指向一人——当朝执拗于变法的新党魁首,王荆公。刺杀王安石,瓦解新法,于北宋国体而言,乃是釜底抽薪之计。此举,正合辽人胃口。盖因王安石变法,旨在富国强兵,一旦成功,宋国国力大增,辽人欲南侵之志,必将难遂;反之,若宋国因变法失败而内乱,朝野离心,国力衰弱,则辽人有机可乘,渔翁得利,南下之势不可挡矣。此等谋算,深远而险恶,非寻常党争或江湖恩怨可比。
陈兴深知,眼前之事,其复杂险峻,已远逾先前之想。自身乃暗网所遣,使命在身,违抗则死路一条,此乃横亘眼前之危局;然其穿越时空而来,深知历史轨迹之重要,王安石变法于北宋而言,乃是一段绕不开之历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然其影响之深远,非他人可随意改写。稍有更改,便可能酿成不可测之后果,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既能全自身之性命,又能保历史之大势不偏离轨道?此乃两难之境,如履薄冰。
心神内,反复权衡利弊,思虑万千。倘若依原计划行刺王安石,变法必废,朝野动荡,辽人趁势南下,北宋国祚兴许就此改写,甚至华夏历史走向亦将偏离其原有轨迹。此非陈兴所愿见,亦非他此番前来之目的。他记得昔日师长曾言:历史如滔滔长河,奔涌向前,浩浩汤汤,不可阻挡。然一石落水,或可激起滔天巨浪,改变其流向。王荆公变法,于北宋而言,实乃一段重要历程,影响深远。若因己之手而断绝,未来走向如何,殊难预料。他并非圣贤,无意于此代行天道,然若因私利或盲从任务而导致无法挽回之大错,其心实难安。
然,若不完成任务,回归暗网,等待他的,唯有冰冷刀锋与组织的追杀。性命与天道,私念与大义,使命与责任,孰轻孰重?何者为先?他额头微蹙,紧锁眉头,低声自语:“断不可轻举妄动,需得寻得万全之策,既全自身,亦保大势。” 其心已决,不可冒然行事,必先探明真相,方能图谋后策。
既定谨慎之策,陈兴遂将精力倾注于探查详情。凭借其前世于暗网习得之情报搜集之术,辅以今世身法之便,开始潜行于汴京城各处。汴京作为北宋都城,人口稠密,街衢纵横,表面繁华太平,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白日,他或化作贩夫走卒,混迹于闹市之中,于茶楼酒肆耳语间,或于勾栏瓦舍人声鼎沸处,窥探官绅民情,捕风捉影,听辨传闻。新法推行日久,民间议论纷纷,有称颂其利国利民者,亦有痛陈其扰民伤财者。他细心分辨,试图从中找出与那股暗流相关之线索。或乔装成行脚商人,出入客栈驿馆,留意往来客商之言谈,尤对来自北地,或言语中带有北方口音者多加留心。边境贸易乃国家命脉之一,边贸商人往往知晓常人难以触及之机密。
夜间,则如鬼魅般穿梭于暗巷深宅,探查可疑之处。那些平日里门禁森严的府邸,那些看似寻常却守卫异常严密的宅院,皆可能藏匿着不为人知之秘密。他潜入书房密室,翻查信函账簿;蹲守于目标人物府邸之外,观察其宾客往来,判断其人脉关系与潜在勾结对象。每一次探查,皆如在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暗网训练出的警觉与反侦察能力,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他避开巡夜的厢兵与禁军,绕过暗中设伏的眼线,于黑暗中无声穿行。
这些零散的信息,如同大海捞针,又如同一块块破碎的拼图,需得耐心拾掇,方能拼凑出全貌。他听到关于朝中反对变法大臣私下聚会的传闻,听到关于某些富商大贾因新法受损而心生怨恨,暗中资助反对势力之事,甚至听到一些关于边境守将与辽人暗中书信往来,互通消息的猜测。陈兴深知,敌人藏匿极深,行事滴水不漏,非细致入微,抽丝剥茧,不能察觉其根底。
皇天不负有心人。某日午后,陈兴于一寻常酒肆歇脚,佯装独酌。邻座坐着一位行商模样之人。其人颧骨微高,面带风霜,着装朴实,言谈间自带一种北方人的豪爽与精明,却又夹杂着一丝谨慎。陈兴不动声色,点了几壶酒,又叫了些小菜,待其酒酣耳热之际,方始与这商人搭讪起来。他从边境风土人情入手,逐渐将话题引向边境贸易、新法对贸易的影响,以及北地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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