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负元心登榻,揽之入衾。甫贴枕簟,已堕太初之境。此等酣眠之乐,岂常人所能窥见?昔年于血族赤魔地辗转难眠时,恍若魇魔噬心,千钧重负压脊,方欲阖目,忽惊觉如堕冰窟。此症较之痼疾尤甚,古书谓之"阳亢不寐",实乃魂魄失其归藏之道也。
昔在血族之时,彼辈亦以失眠之苦相诱,妄言浅蓝毒液可解烦忧。孰料此物非但无效,反成催命符!自饮之后,灵台蒙尘,堕入幽冥深渊,终被女娲圣族摒弃。忆昔老妪携吾遁入魔界,皆因女娲圣族长老欲斩草除根。而吾轻触浅蓝毒液之愚举,实乃自投罗网。若非血族长子仗义相助,老龙王暗遣援兵,焉能逃此劫数?
寅时初刻,元心悄然起身。吾观其面色清癯,暗忖女子体质本弱于男儿。盖其晨起小溲,岂能忍溺十二时辰?
男女阴阳二气殊途,女子更衣盥洗,必以清流涤秽,方可防浊气侵扰冲和之脉。昔吾于血族尝习妇科枢要,穷究夏娃脉络之术,欲摹造女娲族圣体。今虽谙九转回春之法,解千种胎产之厄,然终非杏林妙手,不过“类人炼试”之一员痴愚耳。
元心端坐方起,吾亦惺忪渐醒。待其整肃衣冠,盥洗已毕,闻屏风外兰汤气散,方敢趋前更衣。此乃男女大防之道,虽阴阳二气本同根而生,亦须守其礼数之分。昔年于女娲族藏书阁尝窥《补天造人术》,方知天地人三才交感之微妙,今终得践行夫妇之仪,亦不负十年苦学。
元心嗔道:"何故不掩重门?"
吾答曰:"但存二人,何须设障?岂惧汝窥觑?"
元心噗嗤笑出声。
元心颔首:"然君毫无廉耻之心。"
吾辩曰:"与卿共处,何须讳饰?女子惯怀羞赧,男儿自有浩然之气。"
元心打开阳台门户,清风徐来。既撤繁华,此乃吾等最后的栖居之所。凭栏眺望,但见旧时土砖屋、三层小洋楼、廿余层高楼大厦参差栉比,低檐瓦舍与层峦叠嶂错落于黛色天际,晨光熹微中偶有穿林风过,宛若羲和驾日,令百骸俱畅。
吾自后绕至,如龙蛇绕柱,搂其腰肢。
元心嗔道:"今值酷暑,何苦相拥?汝身若熔炉,岂不灼人?"
吾不愿松手。
元心急道:"莫要缠颈!吾背如炙炭!"
吾躬身曲项,颏抵其肩。
吾曰:"吾亦蒸腾如鼎。"
元心会意,忽掣臂遁入内室:"吾且往楼下购早膳!肠粉、粿条、厚弥粥,任君选!"
因其腿短步频,吾自后追及。
元心笑指:"汝纵捷足,安能胜吾?"
吾擒其腕,戏言:"小娘子且慢!"
元心佯拒:"休得胡缠!"
吾拥之抵于垣壁间,柔声道:"愿共晨光缱绻。"
元心红晕满面,嗔曰:"登徒子!"
吾挑其凤眸,低语:"娘子可是嫌热?"
元心抿唇笑拒:"速备早点!"
吾涎吻作势:"不若……共品风月花露?"
元心掩面呼救:"魔头噬人!"
吾戏应:"且高声嚷嚷,惊动邻人!"
元心倚吾怀中,笑声不绝。吾欲衔其朱唇,却被巧笑化解,竟无从下手。
元心佯羞推拒:"君子慎独!"
吾佯作愠色:"既是淑女,何不同往庖厨?"
元心狡黠眨眼:"妾身烹膳,夫君侍餐可好?"
吾戏曰:"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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