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洞顶的永夜裂隙渗出幽蓝微光时,萧昭宁的星芒正与黑雾中的残影对峙。南宫柔的身影在裂隙深处忽明忽暗,十九岁的面容上凝着超越年龄的哀伤,狼族圣女的祭服绣着星芒图腾,却在胸口处被半截断刀贯穿——那刀柄上的麒麟纹,赫然是萧战山的佩刀残片。
"阿宁,听我说......"残影的声音混着狼嚎与星砂摩擦声,每说一个字,断刀周围的黑雾就翻涌几分,"柳氏篡改了狼族圣歌,真正的永夜之门钥匙不是生魂,是......"
洞外传来李淮舟的闷哼,护世天网被暗月骑的蛇形刀劈出裂痕。萧昭宁转头望去,看见他的麒麟刀已出现缺口,鱼鳞甲上的星麒纹被暗星砂侵蚀得斑驳不堪。十二道蛇形绊马索顺着裂隙垂下,每一道都缠着永夜草藤,如贪婪的毒蛇舔舐着星芒殿的灵力。
"淮舟,守住双剑槽!"她将星陨剑重新插入合葬剑鞘,剑鞘顿时爆发出强光,与麒麟刀形成互补的灵力屏障,"永夜之门的裂隙需要双星之力维持平衡,我必须进去问清楚母亲的事!"
"不行!"李淮舟的刀势顿住,"永夜界会吞噬星主灵力,你没有星陨剑......"
"但我有这个。"萧昭宁举起掌心,共生的星麒纹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江南水患时我们的血已相融,这里的每粒沙子都是历代星主的残魂。"她掏出半块炊饼,用星芒在饼面刻下北斗纹,"替我保管这个,等我回来。"
炊饼递到他手中的瞬间,裂隙突然扩大,一股吸力将萧昭宁拽入黑雾。她听见李淮舟的怒吼,却被永夜界的寒风切割成碎片。等视力恢复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沙原上,天空是永恒的黄昏,地面的沙子泛着幽蓝,每一粒都映着历代星主陨落的画面。
"欢迎来到永夜界,我的女儿。"南宫柔的残影从沙中浮现,这次她穿着正式的星主华服,衣袂间绣着完整的北斗七星,"这里是星主残魂的归处,每粒沙子都是一位先辈的执念。"
萧昭宁的指尖触碰沙地,星砂自动汇聚成星芒,在她掌心凝成微型星图。她看见慕容氏祖碑的虚影在远方显形,碑面上的云雷纹褪去,露出真正的星劫预言:"当永夜裂隙开启,最后一代星主需与帝星归位,以身为楔,闭合轮回。"
"归位......不是共生?"萧昭宁的声音发颤,想起星芒殿合葬剑鞘上的"星麒共生","那我们之间的血脉共鸣......"
"是柳氏的阴谋。"南宫柔的虚影挥手,沙地上浮现出狼族圣女徽记的投影,"当年我与你父亲追查暗星教残部,发现柳氏偷走了星劫天鉴的钥匙——那钥匙不是实物,而是狼族圣歌的真正唱词。她篡改圣歌,将'双星归位'曲解为'血脉共生',实则想利用你们的灵力打开永夜之门。"
洞外突然传来剧烈震动,萧昭宁感觉地面在开裂,永夜界的沙子开始渗入星陨洞。她想起李淮舟孤军奋战的模样,握紧拳头,星麒纹的光芒照亮周围的黑雾,竟看见无数透明的身影——那是被永夜草吞噬的生魂,其中有徽州的稻农,有北疆的战士,甚至有扬州的小顺子。
"母亲,该怎么阻止柳氏?"她抓住南宫柔的手,却发现那只是道残影,"星劫天鉴里到底藏着什么?"
"天鉴里刻着历代星主的护世心得,最后一页写着:'护世的终极,不在力量共生,而在人心共明。'"南宫柔的虚影逐渐透明,断刀周围的黑雾化作柳氏的形态,"阿宁,记住,真正的双星归位是......"
话未说完,黑雾凝成的柳氏已挥刀劈来,断刀上的暗星砂化作毒蛇,缠住萧昭宁的脚踝。她感觉星芒正在流失,共生纹路的光芒变得微弱,远处的祖碑虚影开始崩解,露出底下的真容——那是萧战山与南宫柔的合葬星图,双星交汇之处有个缺口,如同等待填补的宿命。
"你以为进入永夜界就能翻盘?"柳氏的黑雾发出刺耳的笑声,"萧战山的断刀吸满了星主血,你的星芒在这儿不过是养料!"
剧痛从脚踝蔓延全身,萧昭宁却在此时想起李淮舟手中的炊饼。她集中精神,将星芒注入共生纹路,饼面上的北斗纹突然在永夜界显形,如同一盏明灯。奇迹般的,周围的生魂开始聚集,他们掌心泛起微弱的星芒,如同呼应着江南的星砂灯。
"原来如此......"萧昭宁望着生魂们掌心的光,想起徽州百姓举着星砂灯对抗暗星教的场景,"护世之力从来不是星主独有的,而是千万人心中的星火。"
她张开双臂,共生纹路的光芒化作星雨洒落,永夜界的沙子吸收星芒后,竟开始生长出星砂草。柳氏的黑雾发出惊恐的尖叫,断刀在星雨中崩解,露出萧战山刻在刀柄内侧的小字:"星火燎原,始于微芒。"
南宫柔的虚影在星雨中微笑,她的身影与萧昭宁重叠,化作一道光注入合葬星图的缺口。萧昭宁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觉醒,不是单纯的星主之力,而是千万百姓的祈愿汇聚成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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