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月光被枯树切割成碎片,萧昭宁的星芒扫过第十三块青砖时,砖缝里的狼族咒文突然亮起。她靴底的辨毒砂与咒文共振,地面轰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石阶,腐臭味中夹杂着微弱的星砂气息——那是母亲南宫柔的贴身香囊味道,也是十九年前佛寺井中残留的最后一丝星主之力。
“小姐,李将军在玄武门布置的星砂结界有异动!”春桃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手中狼头信笺渗着血迹,“皇后的暗卫朝冷宫来了,带着柳氏当年的蛇形刀!”
萧昭宁的星陨剑自动出鞘,剑穗上的焦饼碎突然发烫。她顺着密道下行,潮湿的石壁上刻满狼族禁咒,每隔十步便嵌着永夜珠残片,将星芒吞噬得只剩微弱的银线。当转过第三个弯道时,狼族祭坛的烛火突然在视野中炸开,十二盏狼首灯台环绕着中央青铜鼎,鼎中燃烧的不是烛油,而是星主血脉凝成的血焰。
“星主大人深夜造访冷宫,是来寻母妃的冤魂吗?”皇后的声音从祭坛阴影中渗出,她身着银蓝祭服,衣摆绣着的永夜草在星芒下显形为狼族战旗,“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这祭坛里藏着你身世的钥匙?”
萧昭宁的星芒扫过祭坛,看见中央供奉的正是萧战山的狼头头盔,裂痕处嵌着半块永夜珠残片,珠体内部封存着萧战山的残魂虚影:“二十年前,你与老皇帝结盟,用千面蛊替换皇子,代价是用萧战山将军的战魂镇守祭坛。”她的指尖抚过头盔裂痕,“而我的母亲南宫柔,作为双生圣女的次女,成了你登上圣女之位的祭品。”
皇后轻笑,腕间的圣女徽记发出幽蓝,手中玉瓶正是当年南宫柔“病逝”时的装药瓶:“阿柔到死都不知道,她日日喝的补汤里,掺着我亲手调制的‘剜星咒’。双生圣女的血脉诅咒,注定一人掌光明,一人掌黑暗——而我,选择让狼族在黑暗中重生。”
密道突然传来兵器碰撞声,李淮舟的麒麟刀鸣混着暗卫的惨叫。萧昭宁的心尖骤痛,双星烙痕在腕间发烫——李淮舟正在玄武门与皇后的暗卫厮杀,而剜星咒的幽蓝符文,正顺着烙痕爬向他的眉心。
“你以为控制太子就能掌权?”她的星陨剑划出北斗剑阵,却被祭坛的星轨罗盘反弹,“狼族圣女的传承,是守护星主,而非杀戮至亲!”
皇后突然将玉瓶摔碎,十九年前未用完的剜星咒倾泻而出,咒文如活物般顺着密道涌向北门:“萧昭宁,你和李淮舟的双星烙痕,就是最好的追踪标记!”她指向祭坛上的头盔,“看看萧战山的残魂吧,他早就知道狼族会堕落,却仍用战魂替你们挡住咒文——”
星芒注入头盔的瞬间,萧战山的虚影突然显形,狼首战旗狠狠抽在皇后背上,撕裂的衣料下,肩井处的狼族圣女纹身与柳氏如出一辙,中央嵌着的,正是南宫柔棺椁中缺失的半块玉佩。
“月璃,你还记得吗?”萧战山的虚影带着十九年的风雪,“当年你抱着阿柔的襁褓走进星陨洞,说要替双生妹妹守护星主血脉,可你——”他的战旗扫过祭坛上的血焰,“却用她的血,喂养了永夜的祭坛。”
皇后(慕容月璃)的脸色第一次出现裂痕,望着萧战山虚影手中的襁褓残片,突然想起十九年前雪夜:她抱着刚出生的萧昭宁,看着妹妹南宫柔在永夜草毒雾中闭上眼,腕间圣女徽记第一次染上血色。
“因为只有这样,狼族才能在皇权中扎根!”她的指尖刺入祭坛,永夜珠残片发出尖啸,“你以为老皇帝真的信任星主?他用弑星剑斩落紫微星时,就注定了狼族要在黑暗中求生!”
密道上方突然传来坍塌声,李淮舟的身影带着风雪撞进祭坛,麒麟刀上的血珠滴在萧战山的头盔上,竟让残魂虚影变得更加凝实:“阿宁,玄武门的祭坛阵眼找到了!”他望向皇后,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冽,“当年你调换皇子时,在襁褓里留了狼族秘银,上面刻着的,正是永夜海混沌核心的方位。”
萧昭宁的星芒扫过李淮舟掌心的秘银,果然看见“永夜海眼·狼首祭坛”的古体字。她突然明白,老皇帝与狼族的盟约,根本是一场互相利用的毒计——狼族借皇权复活混沌神,而老皇帝借千面蛊稳固帝位,代价是牺牲真正的皇族血脉与星主之力。
“月璃,你输了。”萧战山的虚影举起断刀残片,“阿宁和淮舟已启动星轨逆转阵,你用来控制老皇帝的永夜珠残片,此刻正在金銮殿显形出当年的血誓。”
皇后的圣女徽记突然崩裂,她望着祭坛上的血焰渐渐熄灭,终于看见自己这些年的疯狂,不过是混沌神棋盘上的棋子。而萧昭宁掌心的护世图腾,正与萧战山的战旗虚影重叠,形成狼族真正的守护印记。
“阿宁,杀了我吧。”她跪在祭坛前,露出与南宫柔相似的面容,“让双生圣女的血脉诅咒,在我这里终结。”
萧昭宁的星陨剑悬在半空,却看见皇后眼中倒映着冷宫井壁的刻痕——那是当年南宫柔用血写下的“护星”二字。她突然想起柳氏临终前的释然,将剑刃转向祭坛中央的永夜珠残片:“狼族的未来,不该由诅咒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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