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殿外的暴风雪在星鉴崩碎的刹那达到顶峰,李淮舟的麒麟刀刚劈开最后一道蛇形锁链,脚下的冰台突然发出蛛网状裂痕。昭宁的星芒披风刚缠住他的手腕,冰层便轰然崩塌,刺骨的雪风卷着碎冰灌入领口,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在雪崩中急速下坠,最后只剩刀柄上的赤金麒麟纹,像极了那年雪地营被攻破时,他替她挡住狼族刺客的背影。
“淮舟——!”昭宁的尖角被风雪撕碎,她本能地松开星陨剑,任由星芒在周身凝成光盾,顺着冰崖裂缝俯冲而下。雪崩的轰鸣震得她耳膜生疼,意识模糊前的最后瞬间,她看见李淮舟坠落的方向,有星砂在雪雾中拼出“溶洞”二字——那是母亲南宫柔当年教她的星轨定位术。
再次醒来时,昭宁的右肩火辣辣地疼,积雪灌进战甲的缝隙,冻得她指尖发麻。她强撑着爬起,掌心的永夜蝶纹正在高频震颤,银蓝光点直指西北方向的暗黑色山影。雪地上拖曳的血痕还未被新雪覆盖,赤金血迹中混着幽蓝星砂,正是麒麟血与星主之力交融的标志。
溶洞的石门嵌在雪壁凹陷处,门楣上的北斗纹已被积雪覆盖,却在她掌心贴近时自动显形。洞内飘来若有若无的艾草香,昭宁的星芒扫过,只见洞壁刻着密密麻麻的星轨,中央石台上躺着的身影,正穿着她熟悉的玄色衣袍。
“淮舟!”昭宁踉跄着扑过去,看见那柄没入李淮舟心口的蛇形匕首时,呼吸几乎停滞。刀刃上的剜星咒纹路正在吸收他的赤金血液,而他的面色,比雪山上的永夜草还要苍白。更令她心惊的是,他胸前的麒麟印记已几乎消失,只剩与她掌心相连的位置,还跳动着微弱的银蓝光点。
“阿宁…你没事…就好…”李淮舟的睫毛颤动着,唇角溢出的血沫沾在她手腕,“别难过…这匕首…是柳氏藏在永夜铃里的…弑星刃…”他想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却连指尖都在发抖,“我早该想到…双星契约的反噬…从来不是玩笑…”
昭宁的视线落在洞壁铭文上,星芒扫过的瞬间,古老文字在荧光中显形:“太初十九年,先皇李长庚与慕容氏星主慕容雪合葬于此。双星同坠之日,以血为引重铸星轨,人间永夜始分。”她的指尖划过“合葬”二字,突然想起萧战庭曾说,先皇驾崩时,宫中并未找到遗体,原来竟与星主同葬雪山。
“不,不会的!”昭宁咬住舌尖,将带着星芒的血滴在他唇间,“母妃留下的星轨秘术里说,双星血脉本同源,只要有一人尚存,就能——”她扯下腰间的星劫玉璜,发现断口处的微光正在与他心口的匕首共鸣,“还记得龟兹佛塔的壁画吗?初代双生圣女就是用彼此的血,修补了崩裂的星轨!”
李淮舟的瞳孔倒映着她发间的星砂,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极了十二岁那年,他替她挡住狼族箭矢后,苍白却坚定的模样:“阿宁,你知道吗?在星鉴崩碎时,我看见未来的片段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固执地望着她的眼睛,“你穿着赤纱星主袍,站在永夜之门后,掌心的星芒照亮了整个漠北…而我…”
“别说了!”昭宁将玉璜按在他心口,星芒顺着匕首伤口涌入他体内,“你说过,我们的星图不该由别人来画。”她的眼泪砸在他手腕,却在接触到麒麟印记时,化作细小的北斗七星,“当年在星陨洞,你用帝血替我挡下剜星咒,现在换我——”
溶洞深处突然传来星砂震动声,洞壁铭文的光芒次第亮起,如银河倒悬般汇入他们周身。昭宁看见初代双生圣女的虚影从石台上站起,她们交握的掌心,正与她和李淮舟相贴的手完美重合。星劫玉璜发出清越的鸣响,断口处的残片竟在李淮舟心口凝出另一半,合璧的瞬间,蛇形匕首“当啷”落地,刀刃上的剜星咒彻底崩解。
“双星同坠,非死非生。”虚影中的慕容雪开口,声音混着千年风雪,“当年我们用血脉铸剑,却忘了星主与帝星的羁绊,从来不是单极的牺牲。”她望向昭宁掌心的永夜蝶纹,“现在,用你们的血,重写星轨吧。”
昭宁忽然想起南宫柔临终前塞进襁褓的玉璜残片,想起李淮舟碎掉麒麟玉佩时说的“重写预言”。她咬破自己的指尖,又握住他的手,让赤金帝血与银蓝星芒在石台上交融,两种血液竟在接触的瞬间,化作透明的光蝶,振翅飞向洞顶的星轨图。
李淮舟的睫毛终于不再颤抖,他望着洞顶逐渐重组的星图,发现紫微星旁的宁淮星愈发明亮,而代表帝星与星主的光点,正以彼此为中心,划出从未有过的共生轨迹。那些被永夜教篡改千年的血色预言,正在双星之血中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最本真的星轨——不是献祭,不是陨落,而是交相辉映的永恒。
“疼吗?”昭宁轻声问,指尖抚过他心口新显的永夜蝶纹,那是双星血脉融合的标志。李淮舟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她被碎冰划伤的脸颊:“不疼。你看,溶洞的星砂在跳舞呢。”他望向洞顶,无数星砂正围绕他们旋转,拼出“双星归位”的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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