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弟弟初啼(麒麟血痣)
谷雨前夜,雷声在山寺顶炸响时,昭宁正对着烛火研究《星陨录》里的“双星共振”图。书页间夹着的金箔残片突然发烫,她抬头望向窗外,暴雨如注,将经幡撕成狂舞的黑影。
更漏刚过子时,山门前传来撕心裂肺的啼哭,混着狼嚎般的风声。昭宁抓起灯笼冲出门,木屐在青石板上打滑,却在看见青石中央的襁褓时猛地顿住——蜀锦缎面绣着半幅金线麒麟,麟角朝向北斗方位,正是父亲萧战庭战靴上的纹印。
“小姐!”沙哑的呼喊从树后传来,浑身是血的乳母踉跄着扑出,怀中襁褓滑落,男婴的啼哭突然尖锐如刀。昭宁接住孩子的瞬间,闪电劈开夜幕,照亮婴儿脚底的朱砂痣——那是碗口大的红雾,中央嵌着极小的麒麟纹,正随着雷声微微起伏。
“夫人她……在破庙咽气前……”乳母后心插着半截银簪,鲜血滴在襁褓上,却在触到红痣的瞬间被吸入,只留下浅红的水痕,“让我把小公子……交给您……”话未说完,身体便重重砸在青石板上,瞳孔映着昭宁掌心下意识亮起的星芒。
惊雷再次炸响,昭宁抱着孩子转身,撞见鬼慧空师太撑着油纸伞立在雨幕中,僧袍下摆全被泥水浸透,禅杖尖端还滴着血——不是乳母的血,是暗卫的黑血。“跟我来。”老尼嗓音低沉,伞面一转,露出伞骨内侧刻着的北斗纹,正是将军府暗卫的标记。
厢房内,周嬷嬷颤抖着点燃三盏琉璃灯,暖光映出襁褓里的男婴。他此刻竟不再啼哭,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昭宁掌心,小嘴一张一合,发出 kitten般的奶音,颈后隐约露出米粒大的朱砂点,形状与星陨凝如出一辙。慧空师太翻开襁褓底层,半幅血书啪嗒落在桌上,墨字被雨水晕成血河,唯有开头几字清晰可辨:“柳氏勾结北疆巫祝,欲取麒麟血开天山密道……”
“麒麟血?”昭宁指尖抚过婴儿脚底的红痣,触感温热如心跳,突然想起父亲战甲上的麒麟目——每次萧战庭出征前,那对麟目总会泛出血光,母亲说那是“将军府的护心痣”。此刻红痣在灯光下流转,竟与她掌心星芒形成微弱的共振,琉璃灯的火苗随之明灭。
周嬷嬷端来的热汤在桌上腾起白雾,昭宁忽然看见老人袖口沾着半片紫叶桑——那是后山断崖处独有的植物,母亲每次留信都会折一片垫在药包下。“周嬷嬷,您去了断崖?”她按住老人发颤的手,触到掌纹里的细沙,正是断崖下河滩的沙砾。
慧空师太的禅杖重重顿在地上:“柳氏的密探三日前就盯上了断崖,老尼方才在竹林杀了三个暗卫,他们腰牌上刻着北疆的蛇纹。”老尼翻开《星陨录》,指向“麒麟血可融天山玄冰”的记载,“当年萧战雪将军封巫王于天山,唯有麒麟血能破封印,这便是柳氏不惜血本的缘由。”
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昭宁抱着孩子冲向窗边,只见夏荷的身影闪过屋脊,发间梅花银簪在 lightning下格外刺眼——正是第十三章中被识破的柳氏暗卫标记。她掌心星芒骤亮,竟将窗纸灼出北斗形破洞,而怀中的承煜突然啼哭,红痣映着星芒,在墙上投出麒麟虚影。
“小姐,孩子还没取名。”周嬷嬷擦着眼泪,颤抖的手抚过婴儿眉间,“夫人临终前说,小公子单名一个‘煜’字,承煜,承继星火,煜照山河。”昭宁望着承煜眼底倒映的星芒,忽然想起《星陨录》里的双星传说:“北斗主杀,麒麟主生,合则为刃,分则为盾。”
子夜时分,暴雨稍歇。昭宁坐在床头,看着承煜在襁褓里翻身,脚底红痣蹭过她掌心星纹,竟在被褥上留下淡淡金红印记。这是双星第一次真正相触,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掌心星芒的血色边缘竟褪去几分,而承煜的红痣却深了些许。
“原来双星能互相调和。”慧空师太不知何时立在屏风后,手中捧着萧战庭的战甲拓片,“你父亲当年不肯接掌将军印,就是怕柳氏拿双星做文章。可他不知道,柳氏早就勾连北疆,用假麒麟令骗了朝廷二十年……”
话未说完,山寺角门传来巨响,夹杂着狼嚎——是星刃的示警。昭宁抱起承煜冲向暗室,半途与母亲南宫柔撞了个满怀。女人浑身湿透,鬓角插着的北斗银簪断了半截,却仍紧紧攥着片染血的绢布:“阿宁,柳氏带着北疆巫祝进山了,他们要的不是你的血,是承煜的麒麟血——”
绢布上用金粉画着天山密道图,中心红点正是承煜脚底的红痣。昭宁望着母亲苍白的脸,忽然发现她颈间戴着的,正是父亲战靴上的麒麟玉坠,与承煜襁褓上的纹印严丝合缝。“娘,您早就知道承煜的身份?”
南宫柔点头,指尖抚过承煜的红痣:“你祖父战死前,将麒麟血脉封在萧战庭一脉的嫡子脚底。三年前柳氏放火烧将军府,我带着刚满月的承煜逃出,却在破庙被追上……”她掀起袖口,露出三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乳母拼死护着承煜,我才能扮作扫雪婆子,在山寺外徘徊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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