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京手里拿的..."赵明烛的异色瞳映出画中细节。已故榜眼捧着的不是书卷,而是卷糊名纸,纸上被朱砂划去的名字正在渗血——血珠滴落在浑天仪上,顺着星轨流到"天枢"位,那里本该镶嵌的铜钉不翼而飞。
薛冰蟾的手甲突然解体。零件飞向浑天仪,在缺失"天枢"的位置拼出微型锁具。当陈砚秋的断钥插入这个临时锁孔时,整座辟雍殿突然剧烈震颤——
殿顶的《状元图赞》轰然坠落,画轴展开的刹那,七位榜眼的肖像同时睁眼。他们的嘴巴机械开合,念诵着《洪范》的句子:"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每念一个元素,就有一盏青铜灯从碑林飞来,嵌入浑天仪对应的星位。
第七盏灯归位的瞬间,陈砚秋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投射在殿壁上。但影子的动作与他本人不同步——影人正跪坐着书写策论,而文章的题目赫然是当年父亲失踪前未完成的《论科举取士之弊》。
"文魄归位..."崔月隐突然咳出靛蓝血块。她跪在浑天仪前,用血在铜盘上画出反写的"冤"字。血字接触星轨的刹那,仪器的"文曲"星官突然脱落,露出底下隐藏的青铜匣——匣身刻着三百六十个黜落者的生辰八字。
陈砚秋打开铜匣时,暴雨突然停歇。月光穿透云层照入殿内,匣中的七枚青铜钉在光下自行排列,钉帽上的年号连起来,正是父亲当年参加省试的日期。
"第七魄是你父亲。"赵明烛的银簪突然断为两截。前半截钉入浑天仪的"天枢"位,后半截在空中划出《锁院赋》最后缺失的联句:"七魄归处,文心不死"。
薛冰蟾的机关手甲突然射向殿外。钢索缠住金明池方向的浓烟,将她整个人拽入夜空。陈砚秋追出殿门时,看见她悬在燃烧的档案库上空,手甲正从火中抢救某本册子——
那书册坠地时自动翻开,露出冯京亲笔的《榜眼祭文》:"...诸君皆负不羁之才,而卒困于科举。今以七魄为灯,照后来者之路..."残页的焦痕处,正缓缓浮现出陈砚秋父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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