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涛存在的“信号”,正不受控制地朝着那个放在地上的、黑洞洞的听筒口…**坠落**而去!
“叮铃铃…叮铃铃…”
那穿透灵魂的铃声,正是从这个破旧的红色电话机里发出的,仿佛在为他“导航”。
烙印核心(如果还存在的话)一片混乱。冰冷的逻辑模块在穿越混沌的冲击下几乎宕机,只剩下奇异核心裂痕处传来的、与铃声共鸣的灼热感,以及那被强行激活的记忆碎片中,奶奶递来汤碗的画面…还有碗边那个模糊的符文。
窝棚前,那佝偻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污垢、皱纹深刻的脸。他的眼睛浑浊,却似乎穿透了混沌的乱流,精准地“看”到了正坠向电话听筒的徐涛存在信号。干裂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息。
“线路…倒是接通了…”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直接在徐涛混乱的存在感知中响起,“就是这‘信号’…有点扎手啊…”
下一秒,徐涛的整个存在“感知”,如同被投入深井的石子,彻底坠入了那黑洞洞的电话听筒之中!
眼前一黑。
紧接着,是难以想象的**剧痛**和**重构**感!
他感觉自己被强行从一段无形的“信号”,重新**捏合**成一个实体!骨头在生长,血肉在重塑,神经在被粗暴地接通…但构成这一切的,不再是冰冷的紫金甲胄和暗紫色混沌能量,而是…**真实的、脆弱的、属于人类的血肉之躯**!
“呃…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徐涛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糊着旧报纸和防水布的窝棚顶。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在头顶摇晃,投下晃动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霉味和…一丝熟悉的、让他灵魂颤抖的饭菜香气。
他躺在一张铺着破旧棉絮的硬板床上。身体沉重、虚弱,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的刺痛。他下意识地想抬起手,看到的却是一只**属于人类的手**!皮肤苍白,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还有几道新鲜的擦伤和淤青。身上盖着一床打着补丁、却洗得发白的旧棉被。
床边,那个老旧开裂的红色电话座机就放在一张破木凳上,听筒垂落着,里面的忙音已经变成了规律的“嘟…嘟…”声。
窝棚门口,那个佝偻的老乞丐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正用一个破搪瓷缸,慢悠悠地搅动着面前小炭炉上架着的一个小砂锅。锅里,白色的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温暖而质朴的米香。
“醒了?”老乞丐头也没回,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比预想的还快点儿…看来那‘玩意儿’在你身上扎根够深的。”
徐涛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烙印核心?混沌之印?吞噬之鞭?根网核心?那毁天灭地的战斗…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但身体深处传来的、那点奇异核心裂痕处残留的、如同余烬般的灼痛,以及灵魂深处对根网冰冷的憎恶,都无比清晰地告诉他——那不是梦!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虚弱得不听使唤,只换来一阵更剧烈的咳嗽。
老乞丐终于转过身,浑浊的眼睛看向徐涛,手里端着一碗刚盛出来的、冒着热气的白粥。碗很旧,边缘粗糙,但在昏黄的灯光下,徐涛清晰地看到,碗口边缘,用暗红色的、像是朱砂又像是干涸血渍的东西,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却与记忆中完全吻合的**符文印记**!
“省点力气吧,”老乞丐把粥碗放在床头破凳子上,挨着那个红色的电话机,声音没什么起伏,“你现在的身子骨,比刚出生的猫崽子强不了多少。先把粥喝了,暖暖你那被‘冻’透了的魂儿。”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徐涛虚弱的肉体,看到了他灵魂深处那点黯淡的奇异核心裂痕,以及裂痕中残留的、来自根网核心的冰冷秩序侵蚀和混沌熔炉的余烬。
“至于你脑子里那些破事儿…还有你‘里面’那个快散架的‘小东西’…”老乞丐咧了咧嘴,露出几颗黄牙,“喝完粥,有的是功夫…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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