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的丹道交流会,无疑是近百年来修真界最为瞩目的一件盛事。消息一经传开,各域丹师蜂拥而至,有成名已久的丹道宗师,有隐世不出的古老传承,也有初露锋芒的青年才俊。他们齐聚长生殿主峰之巅的“问道台”,那里并非寻常的比武场,而是陆长生亲自改造的一片区域,灵气馥郁,丹炉错落,每一寸空间都仿佛浸润着丹道的玄奥。
今日的问道台,被一团淡淡的灵雾笼罩,并非阵法所致,而是纯粹的药香浓郁到极致,自然形成的异象。霞光流转间,各色丹炉或古朴凝重,或流光溢彩,静静矗立。上千席位座无虚席,丹道大师们或盘膝而坐,或手抚胡须,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们听说过长生殿的丹药能“当饭吃”,也听闻陆长生年纪轻轻便丹武双绝,但耳闻毕竟不如亲眼所见。
“诸位,欢迎来到长生殿。”苏清雪一袭素雅白裙,身姿清冷而独立,站在问道台中央,声音如山泉般清冽,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吾殿将与诸位同道切磋交流,只为丹道精进,再无他求。”她的话音刚落,下方便有几位老者窃窃私语,显然对长生殿的“丹道交流”抱有保留态度。
“哼,老夫丹青子,古丹宗的首席丹师。”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捋着长须,声音洪亮,带着几分倨傲,“闻长生殿丹药神异,能当饭吃,老夫倒是好奇,这‘当饭吃’的丹药,究竟能解我丹道上的何种饥渴?长生殿主何在?莫非怯场了不成?”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施施然走上问道台。陆长生一身青衫,手握折扇,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痞气笑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威震八方的长生殿主,倒像个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
“丹青子长老?久仰久仰。”陆长生拱了拱手,眼神却是瞟向了丹青子身旁一位面色蜡黄的青年,“这位小哥面带土色,印堂发黑,是不是最近炼丹炼得走火入魔,或是丹毒入体了?别急,一会儿我家丹药管够,保证药到病除,还能让您吃得香甜。”
丹青子脸色一僵,他身旁那青年正是他的得意弟子,为了突破丹道瓶颈,强行炼制某种禁丹,导致丹毒缠身,数年难以根除。他本想借此机会让陆长生出丑,没想到反被陆长生一眼看破。
“哼,陆殿主果然牙尖嘴利。”丹青子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便请陆殿主露一手,老夫倒要看看,这‘当饭吃’的丹药,能有何等神通!”
陆长生哈哈一笑:“既然丹青子长老有此雅兴,那便来者不拒。”他目光扫过全场,笑容愈发灿烂,“不过,与其空口白话,不如真材实料。今日,我便为诸位炼制一枚,能让诸位丹道更上一层楼的‘悟道丹’。”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悟道丹,乃是传说中的仙品丹药,能助修士突破大道桎梏,明悟天地法则。这种丹药,在记载中都极其稀有,更遑论炼制!
陆长生却不理会众人的震惊,他随手一挥,问道台上便出现了一个极为简朴的丹炉,炉身斑驳,看不出丝毫玄妙。他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株看似普通的灵药,草药叶片上沾着泥土,根茎尚带着露珠,仿佛是随手从山野间采摘而来。
“诸位看好了,炼丹之道,化繁为简,大道至简。”陆长生说着,指尖流光一闪,一团金色的火焰便凭空浮现,并非常见的丹火,更像是浓缩的太阳精粹,散发着极致的生机与热量。
他将灵药投入丹炉,手法看似随意,却蕴含着惊人的韵律。每一株灵药的投入,都恰到好处,仿佛与丹炉融为一体。丹青子等老一辈丹师起初不屑一顾,但随着陆长生指尖的律动,丹炉内开始传出阵阵轰鸣,炉壁上隐隐浮现出玄奥的符文,空气中的灵气开始疯狂涌入,形成肉眼可见的漩涡。
寻常炼丹,讲究心神合一,谨慎入微,但陆长生却仿佛在做一件无比轻松的事情,脸上甚至带着几分悠闲。他偶尔轻弹指尖,丹炉便发出一声颤鸣;有时又像是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那金色的火焰便猛然暴涨。
半柱香后,问道台之上,异象骤生!
丹炉发出“嗡”的一声轻响,炉盖缓缓开启,并非被人掀开,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一道九彩霞光从炉口喷薄而出,直冲天际,将天空染成了瑰丽的色彩。紧接着,一股浓郁到令人眩晕的药香弥漫开来,嗅之即醉,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丹青子身旁那位面色蜡黄的青年,在闻到这股药香的瞬间,脸上蜡黄的死气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红润,他紧闭的丹田也传来一阵刺痛,竟是丹毒被药香驱逐,修为隐隐有所松动。
“丹成!”陆长生轻喝一声,指尖一挑,三枚流光溢彩的丹药便从炉中飞出,悬浮在他的掌心。
这三枚丹药,圆润饱满,通体晶莹,每一枚都闪烁着七彩毫光,丹纹天然,仿佛蕴含着天地大道。最令人惊骇的是,丹药外层并非死物,而是有一层如同生命般跳动的光晕,仔细看去,仿佛能看到微缩的山川河流,甚至有模糊的生灵虚影在其上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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