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的能量核心在一片被称为“魂炼之海”的虚空区域发出过载警报,舷窗外的景象将“蜕变”与“毁灭”的界限撕扯得模糊不清——亿万道彩色光流在海中沉浮,每道光流都是一个正在经历神体蜕变的灵魂;光流之间,暗紫色的“劫火”不时喷发,将偏离方向的灵魂烧成灰烬,灰烬又迅速凝结成新的光流,周而复始,构成永不停歇的淬炼循环。
“这里是‘永恒之体’的最后试炼场,”叶灵儿的冰镜悬浮在布满裂痕的控制台前,镜面投射出魂炼之海的深度图谱,“探测显示,从高级神体到永恒之体,需要在魂炼之海中完成‘三万六千次魂劫’,每次劫难都会剥离神体中‘非永恒’的部分。最近一次完整蜕变,发生在第七千永恒纪元,那位成功者用了整整九万年,期间粉碎神体一千三百次。”
赵高化作龙形,金色龙鳞上布满劫火灼烧的焦痕,左翼第三片鳞片正闪烁着暗紫光芒——那是第十八千次魂劫留下的“劫种”,若不能在下次劫难前净化,就会彻底吞噬他的龙魂:“刚才那波‘心劫潮汐’,是针对‘守护执念’的试炼,”他喷出一道裹挟着七情灯微光的龙息,暂时压制住劫种的躁动,“潮汐中浮现的幻象,都是我们曾经没能守护的文明,这种精神冲击比劫火更难抵御。”
苏墨站在星舰的“魂炼舱”中,众生之剑插在舱底的星核基座上,剑身上的平衡回纹正与他体内的魂火共鸣。他的神体表面不断有光点剥落——那是魂炼之海正在剥离的“凡性残留”,从星陨之渊时的青涩、文明叛途中的犹豫,到万域战场里的动摇,这些曾让他痛苦的“不完美”,此刻都成了淬炼永恒之体的原料。
“他们把‘永恒’误解成了‘无缺’,”苏墨伸出手掌,接住一缕从神体上剥落的光屑,光屑中浮现出星陨之渊时他救援探索队的画面,“但你看这光屑,”他将光屑按回神体,那里瞬间亮起一道新的平衡回纹,“正是这些‘不完美’的守护经历,才让神体有了温度。永恒之体的真谛,不是剥离所有情感,是让初心在无数次抉择中沉淀成不灭的印记。”
突然,魂炼之海中央掀起滔天巨浪,三万六千道暗紫劫火同时喷发,在虚空中组成“永恒审判台”。审判台顶端,浮现出三道模糊的身影——左侧是奥林匹斯山的“永恒仲裁者”,中间是英灵殿的“战魂审判长”,右侧是第七千永恒纪元成功者的残识,他们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苏墨身上。
“苏墨,你已通过两万九千次魂劫,”永恒仲裁者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审判台射出一道金光,映照出苏墨神体中尚未剥离的“凡性”,“但你的神体中仍残留着‘同情’‘犹豫’‘不舍’这些非永恒特质,若想成就永恒之体,必须彻底剥离!”
战魂审判长挥动战斧,劈开一道空间裂缝,裂缝中涌出无数被苏墨守护过的文明光茧,光茧纷纷炸裂,化作暗紫劫火:“这些光茧终有一天会走向终结,你的守护不过是延缓熵增的徒劳,”劫火在虚空中组成“毁灭箴言”,“只有承认‘万物无常’,才能跳出守护与失去的循环,真正抵达永恒。”
第七千永恒纪元成功者的残识发出低沉的共鸣,审判台上浮现出苏墨未来的幻象——他的永恒之体冷漠地悬浮在虚空中,看着无数文明在失衡中毁灭,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这才是永恒的代价,”幻象中的苏墨开口,声音与残识重叠,“情感是力量的枷锁,守护是自我的欺骗。”
冰镜突然映出残识的过去——他在最后一次魂劫中,为了剥离“不舍”,亲手毁灭了自己守护了三万年的文明,虽成就永恒之体,却从此沦为没有灵魂的能量容器,最终被战源核心的残识寄生。
“这就是你们追求的‘永恒’?”叶灵儿将冰镜影像投射到审判台上,“一具没有温度的能量躯壳!看看那些真正的永恒者——”影像切换到奥林匹斯山初代众神的记录,他们的永恒之体上,都刻着守护宇宙的战斗伤痕,“他们的神体之所以不灭,不是因为剥离了情感,是因为无数文明的信仰在为他们续魂!”
劫火组成的审判台出现了裂痕。永恒仲裁者的身影开始闪烁,战魂审判长的战斧也浮现出犹豫的纹路。赵高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龙息在魂炼舱外筑起“平衡光幕”:“苏墨,用‘万劫回纹’!把三万六千次魂劫的守护记忆都刻进魂火核心!”
苏墨纵身跃出魂炼舱,将众生之剑与七情灯完全融合,化作一柄贯通天地的“魂炼战刃”。刃身划过之处,暗紫劫火纷纷转化为金色魂火,审判台上的幻象也开始瓦解——战刃上的平衡回纹分解成三万六千道“守护印记”,每道印记都对应着一次魂劫中的抉择:有星陨之渊时“暴露防线也要救人”的决断,有文明叛途中“宁可延缓胜利也要疏导理念”的耐心,有万域战场里“明知会输也要站在弱小文明身前”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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