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梦柳父母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告别韩爷爷和林奶奶后,韩梦柳把车钥匙扔给我,“无咎哥哥,你来开车吧。”
我默默地接过钥匙,给她打开车门,韩梦柳低头上了车,放倒座椅,闭着眼睛不说话。
过了半个小时,我一脚刹车踩下去,“梦梦,到了,下车吧。”
韩梦柳惊讶地睁开眼睛,“这么快?”
我说:“这是李家沟,咱们就要走了,我想再来看看姥姥姥爷和、和妈妈。”
韩梦柳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我拍拍她,“走吧。”
前天还凌乱的坟墓已经完全变了样,坟头上面的杂草全没了,多了一些还没有完全干透的新土,我用石头刻的两块墓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块高大的大理石墓碑,墓碑前还没有燃尽的香烛和纸钱灰烬显示刚刚有人来祭奠过。
韩梦柳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我说:“周伯伯来过了,梦梦,你在平阳还是有家人的。”
韩梦柳点点头,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无咎哥哥,谢谢你。”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对我说谢谢,以前尽打我了,我有点受宠若惊地想。
回去的路上,韩梦柳的心情好多了,“无咎哥哥,我来开车吧,你还去曲水县吗?”
我说:“去,我也去太爷爷和太奶奶坟上看看。”
汽车拐了个弯,韩梦柳一脚油门下去,不到一小时,就看到了左家庄的门楼。
左家老祖宗是三国时期的着名方士左慈,历经朝代更迭,最后在左家庄定居下来,到了现在,只有我父亲这一枝支还在坚持着祖宗的事业。我父亲左不言当了天师府掌教天师后,太爷爷左家杰、太奶奶葛秀儿跟着我爷爷左文波到了县城里,左家庄就荒废了。太爷爷和太奶奶去世后,我父亲把风清堂开到了鹰台市,爷爷和奶奶东方嫣跟着我到了鹰台,曲水的老风清堂留给了我堂姑东方婉儿和堂姑父杨天宇经营。
给太爷爷和太奶奶上了坟,我开车到了老风清堂。老风清堂开在商业街上,这里是曲水县最繁华的地方,但我和韩梦柳到了风清堂的时候,却发现门反锁着,门前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不是贝贝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正站在风清堂前纳闷,旁边的古玩店里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看到我,愣了一下,惊喜地走了过来。
“阿姨,您是?”我很少回来,这边的人除了堂姑和堂姑父,基本上都不认识。
“我是你兰兰姨,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只有两三岁,还在我身上撒尿了。要不是看你和小左长的一模一样,我都不敢认你。”兰兰是个热心人,“今天城隍庙有庙会,婉儿和天宇去城隍庙了,店里没人,你们来阿姨店里坐坐,喝点水。”
古玩店里坐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兰兰笑着说:“这是我女儿念念,比你大两岁,你小时候跟在她背后追着叫姐姐,她嫌你烦,还打了你一巴掌。”
“妈,你胡说什么。”念念从柜台后跑了出来,看了看我和韩梦柳,“贝贝你长的这么大了,这个是你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
“贝贝比你小都有女朋友了,你说你整天待在家里,也不知道找对象。”兰兰又开始唠叨。“要不贝贝你把她带走吧,随便找个人把她嫁了,我没别的要求,只要是男的、活的就可以。”
念念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对我说:“别理我妈,她更年期到了。”
我和韩梦柳都笑了起来,兰兰和念念都心直口快,和她们在一起太放松了。
兰兰瞪了念念一眼,“去给你弟弟和弟媳倒水,一点眼力都没有。”
兰兰很健谈,根本没有我和韩梦柳说话的机会,她从我小时候的事问起,一直说到我父亲在商业街的壮举,“左兄弟是个人物,要不是他,我弟弟的尸首都找不回来,我也不会嫁给这个死老李了。”
“妈,你胡说什么,一点也不知道忌讳。”念念噘起嘴来。
“人各有命,有什么可忌讳的?”兰兰瞅了她一眼,对我说,“我家老李比我大二十多岁,从去年开始就得了老年痴呆,以前的事大部分都忘记了。”
说着,楼上下来一个老头,头发花白,长得干瘦干瘦,留着两撇小胡子,走路时一颤一颤,活像两根老鼠尾巴。
“兰兰,锅糊了。”老李走下来,坐在我对面,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
“你个死老李,不早说。”兰兰慌里慌张地站起来,边上楼边说,“你陪着贝贝说会话,我上去看看。”
“贝贝?贝贝是谁?”老李好奇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激动起来,“左兄弟,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忘记我这老头子了。”
我一愣,你这年龄可以当我爷爷了,什么左兄弟?
老李把我当成了我父亲,激动的不行,端着小茶壶,晃晃悠悠地给我倒了一杯茶,大半都洒到了外面。“左兄弟呀,你和钟掌教成亲的时候,兰兰刚生了孩子,没能参加你的婚礼,我还以为你把老哥给怪上了。没想到你还知道回来看我,老哥谢谢你了。”
扭头看见韩梦柳,扯着嘴傻笑了几声,“钟掌教,你别怪老头子啊。你们结婚几年了?有孩子没有,咱们两家订个娃娃亲吧。”
我顿时呆住了,我父亲和钟掌教成亲?这么说,宋有为说的都是真的?我是钟掌教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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