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启明殿,王恶心里是忐忑的,观七仙女神情,这小妮子对凡间有股莫名的向往,如今再加上织女的事推波助澜,很难保证不会演变成另一出悲剧。
不过,经过织女这事,想必玉帝王母对麾下子女的管教定然严大于松,纵使七仙女有心,也断然没那能力跑出天宫,这点,王恶还是欣慰的。
想到此,他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看着手中这些盖了启明殿印章的文件,无奈一笑,剩下的便是三才殿批改了。
来到三才殿,木吒见到王恶,眼里陡然闪过亮光,他知道这是来活了,王恶还是按照老规矩,押了金宝铜钱,笑道:"看来最近很闲啊,怎么样,这些今天能批完吗?"
木吒不着痕迹的将铜钱收走,拿起桌上的文件,眉毛皱成了一团:"按照正常情况,我会让你三天后来取,但以你我交情,最迟也要下午。"
王恶苦笑,我和你屁来的交情,你不过拿钱好办事而已,他随即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木吒的话,严肃道:"那我下午来拿。"
"唉,不急,这是西方最近拿来合档的文案,那边有人员上的变动,老规矩,一式两份。"木吒俯下身,一顿翻找,最终将那份有万字符号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到时记得帮我归个档,毕竟双方合作往来上,事事得有交代嘛。"
王恶淡淡的回了个哦字,拿起文件翻阅起来,旋即怔了下,惊讶问道:"这人员变动怎么就一个人?"
木吒蘸了下墨水,抬起头,笑盈盈道:"谁知道呢?听说这还是佛祖近些年第一次做人员变动,你也知道往年位置都是满的,哪有新人能上去,这金蝉子能脱颖而出,我猜啊,他后面八成是有关系。"
王恶心领神会,背靠大树好乘凉嘛,这一步步爬,不知道得猴年马月,如果背后有人,尚加运作,事情往往就要简单多了。
但很快,王恶就发现这文书中的不对劲了,金蝉子竟然与目健连的地位是平齐的,也是佛祖二弟子,王恶浑身一僵,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操作,两个二弟子?他满脸疑惑问道:"这金蝉子是何资历,佛祖竟然贸然把他抬到这么高的位置,这难道不会让底下苦修万载的那些弟子有别样想法?"
木吒叹了一声,伸手甩了甩毛杆:"谁说不是,不过啊,此事是佛祖一手敲定的,这金蝉子名义上虽是佛祖二弟子,但实际是不入十大弟子之列的,身份倒是给了,我想可能也就是个虚职吧。"
"虚职?"王恶暗暗记下了,但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首先这佛祖绕了这么大一圈,难道单纯就是为了给这金蝉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那也未免太看重此人了。
以佛祖的智慧,这种刻意为之的痕迹,本身便存在疑点,他为何还要这样做?其次,这金蝉子不过是刚进入体系的新人,佛祖就算再看好,也断不可能将他提到这样的高度,明显是法不服众之举,这两处冲突,连王恶都能看出来,那西方办事处那些佛陀菩萨会看不出?
而且从佛号看,这金在佛教中,通常代表珍贵,佛光等含义,是一种尊贵的象征,这无异于将金蝉子的身份再次往上提了一截,若是个虚职,何必在佛号上如此讲究?
至于这蝉比较好理解,或许有通佛教中的禅的用意,这是符合佛教中的修行与禅意的,但有一点王恶很在意,既然要符合佛教禅意,叫金禅子不是更能让人好理解吗?为何佛祖偏偏取了这个蝉?
王恶犹豫了一下,看向木吒:"听闻当年,接引佛曾收伏过一只上古妖兽,名唤六翅金蝉,那份入档文书,你这里还有吗?"
木吒愣了愣,沉思片刻,开口道:"我懂你意思,你是怀疑这金蝉子与那六翅金蝉有联系?"
"嗯,这点的确值得注意,不过,话说我好歹也在西方任职,你这样毫无避违,真的好吗?"木吒摊开手,无奈说道:"此事事关机密,以我的权限,就算想帮你查,也没办法调出来。"
说完,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王恶与木吒面面相觑,王恶顿时满脸震惊之色,木吒也不多解释,说他要忙了,让王恶自便。
等到王恶走了,木吒开始翻箱倒柜,很快重新拿出一沓陈旧文件,眉头呆了一阵,快速用三昧真火将之焚尽。
这边王恶离了三才殿,脑海中回荡着木吒最后的那几句话,双眼浮出意味深长之色,原来当年接引降服六翅金蝉后,的确送到了佛祖座下教化,如果是这样,那这蝉的含义,就不单单是通禅了。
蝉善于蜕壳求变,暗合金蝉脱壳之意,如果放到佛道两家修行中,便象征着重生或再生之意。
这样看来,佛祖为何重视金蝉子这条线算是理通了,但金蝉的作用是什么?这是王恶唯一的疑惑。
他发现自己或许已经摸索到了些什么,但还悟不透,索性沿着这三才殿之道,一路往上,寻找灵感。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他远远看见一群童子,在那莲花福地中嬉戏玩耍,他快速走到那莲花池旁,仰起头喊道:"几位仙童,你们这是在做甚?"
几人转头,一看是王恶,得意洋洋举起手中的红鲤,笑道:"王灵官,这些红鲤是今年未跨过龙门的残余,娘娘说,不如清理掉,明年好放新的鱼苗。"
王恶一听,随即恍然,这鲤鱼跳龙门,化龙后,便会取其肝供仙家食用,所谓龙肝凤髓,便是由此而来,这些无法跨过龙门的,自然而然便没了价值。
"王灵官,你要不要?这些红鲤虽然灵气不足,但拿回去熬汤,依然味美,要不,你选一条回去?"
王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是算了,向着众仙童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众人满脸不解,这王灵官看来有心事啊,心不在焉的。
"鲤鱼,金蝉,怎么今天不是虫就是鱼的。"王恶盘算一圈,突然眉头一皱,抬头喃喃道:"鱼跃龙门,金蝉脱壳。"
王恶微眯眼睛,心里仿佛有了一丝明悟,鸣虫河鲤皆在浮屠中挣扎,不断于重生中修行,反之不进则死,这便是定数。
我如今纠结于金蝉之事,反倒是落下个痴字,这么容易被外物所扰,天仙境难矣。
所谓禀心明境,方得自在,一念求于此,便如藤蔓裹扎,陷入泥潭,再难寸进,这事倒是我着相了,王恶突然内心一阵空明,好似拨开云雾,感觉境界久违的竟有了一丝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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