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靴尖刚触及第四十三层台阶,周遭的星辰之力突然扭曲成旋涡,眼前空间轰然破碎。
……
熟悉的檀木书桌、泛黄的《唐诗三百首》跃入眼帘。八岁的小李白正趴在案头,翘着的脚被藤条狠狠抽中:"背不出《蜀道难》,今日不许吃饭!"父亲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严厉却藏着温柔。
……
时光如书页飞卷。十二岁的少年在庐山瀑布前朗诵"飞流直下三千尺",父亲举着单反笑得开怀;十八岁的他在大学校园接过文学系录取通知书,父亲颤抖着抚摸他的头:"好小子,比李白还争气";二十四岁创业成功的庆功宴上,西装革履的他对着媒体镜头举杯,父亲在台下偷偷抹泪。
……
画面骤然猩红。刺耳的刹车声中,父亲的白衬衫染满鲜血;孤儿院档案室里,"弃婴"二字在泛黄纸张上张牙舞爪;DNA检测报告如雪花般飘落,最后定格在女友与陌生男人纠缠的床榻。李白浑身发冷,看着自己抄起花瓶砸向情敌,鲜血溅上父亲亲手写的"将进酒"书法。
……
蜷缩在冰冷墙角,浑身止不住颤抖。饥饿、疲惫与恐惧如毒蛇般缠绕着他,空洞的眼神望向漆黑小巷,满心皆是绝望与迷茫。就在他濒临崩溃之际,一道身影无声浮现。
“年轻人,想摆脱现在的困境吗?”
“我来自迷失星域,是一名修真者。”
………
“我将《太乙修仙卷》传你,此乃宗门至宝,望你珍惜。”
………
“掌门即将渡劫!我必须立刻赶回……”。
“仙长放心,我定会在这白露星潜心修炼,静候您归来。”
…….
幻境中刚开始所展现的这一切,让李白重走了一遍来时的路,然而接下来的情节,差点让他不能自拔…
……
白雾散尽,白露星的晨光照亮雕花窗棂。林婉儿正将珍珠簪子别进如云乌发,指尖银镯轻响:"李郎,吉时快到了。"。
婚宴上,林宇轩笑着斟酒,翠微城主拍着他肩膀祝贺,举着酒杯起哄要闹洞房,而林婉儿掩着帕子轻笑…
……
三年后的桂花树下,幼子抓着他的衣襟奶声奶气地背:"床前明月光——"口水沾湿了他的袖口。
林婉儿倚着秋千轻笑,秋波流转。
日子在晨钟暮鼓中缓缓流淌,庭院里的桂花树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李白每日晨起便教幼子练剑识字,午后便与林婉儿在花架下对弈品茶,暮色降临时,一家三口携手漫步在白露星的霞光里。
那些曾在地球经历的伤痛,仿佛都化作了遥远的幻影,被这现世安稳的蜜糖彻底包裹。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直到某个月圆之夜…
"带着星儿走!"林婉儿的尖叫混着剑鸣传来。李白将幼子护在怀中,星辰之力在周身炸开,却见寒光闪过,一柄淬毒的匕首穿透了孩子单薄的胸膛。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怀中的小小身躯渐渐变得冰冷。林婉儿凄厉的哭喊化作最后一道剑光,在他眼前被生生斩断。
重伤逃脱的李白,在一处乱葬岗醒来时,指甲缝里还嵌着仇人的皮肉。他跪在妻儿的衣冠冢前,任凭暴雨冲刷满身血污。
此后百年,他踏遍修真界每一处秘境,斩杀的修士鲜血染红了九条星河。当最后一位仇人在他剑下化作飞灰时,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复仇的火焰燃尽后,只剩下满心荒芜。
浑噩度日的数千年里,李白在醉梦中反复看见林婉儿的笑靥。直到寿元将尽的那日,他躺在初遇林婉儿地方,任由灵力如散沙般流逝。
混沌如沸鼎翻涌,李白涣散的意识即将沉入永夜。
千钧一发之际,那道魂牵梦绕的声音突然穿透虚空:"李郎..."温柔尾音似带着桂花甜香,瞬间刺破黑暗。
月光正倾泻在老桂花树上,林婉儿白衣胜雪,腕间银镯轻响,秋千晃动间笑意盈盈:"你还欠我,共赏万千星河。"
声音如三月春风,令即将沉沦的李白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竟置身于熟悉的桂花树下。
月光如水,林婉儿身着一袭白衣,正坐在秋千上含笑望他。
“婉儿!”李白下意识想要冲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执念不除,终难见道。”廖晨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以为的复仇,不过是在逃避;你以为的遗忘,实则是在沉沦。”
画面一转,李白看到自己在乱葬岗醒来后,疯狂修炼时的模样——双眼通红,浑身戾气,早已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难道我不该复仇吗?”李白嘶吼着,“他们杀了我的妻儿!”
“你斩尽的何止是仇敌?”廖晨的声音如冰锥刺入耳膜,大地轰然裂开,数百道虚影从血泊中爬出,商贾妇孺、垂髫稚子,他们破碎的衣衫下还残留着他星辰剑的灼伤。“这些人本与灭门案无关,却因你一句‘宁错杀不放过’,永远被困在往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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