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这方土地下镇压着吞噬生机的邪神,族中圣女以血为引,以骨为契,用天罗阵将其封印。
可后来......"
星图突然扭曲成火焰形状,沈璃瞳孔里映出冲天火光——是沈家祖宅!
前世那夜的焦糊味顺着记忆涌上来,她踉跄一步撞在石棺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火势中,她看见自己被拖出偏院,看见父亲被按在刑架上,看见母亲的珠钗散落在血泊里。
但这一次,火光最盛处多了道身影:玄色龙袍被火光照得发亮,腰间玉玺坠子撞在汉白玉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叮"响。
"是他......"沈璃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
那轮廓她再熟悉不过——前世太子萧承璟总爱站在高处看刑场,广袖垂落时,袖中东珠会在阳光下泛出幽蓝。
此刻火光里,他正垂眸望着沈家大宅坍塌,嘴角勾着的笑意比火势更冷。
"千年后,有帝王发现了天罗阵的秘密。"幻影的声音混着木料断裂声,"他需要活的封印,需要能引动凤血的'神女'。
于是凰族从守墓人,变成了他掌心的棋子。"
沈璃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前世林晚卿总说"太子妃当母仪天下",原来所谓"母仪",不过是要她这凰族血脉做活祭品!
石棺突然发出沉闷的轰鸣,金缕玉衣上的符文如被泼了沸水的墨,瞬间晕染成血污。
她后退半步,靴底碾过碎裂的夜明珠,脆响里,石棺"轰"地裂开,露出藏在玉衣下的一卷金丝书册。
地道外传来守陵军的脚步声,谢无尘的暗号哨声急促地响了三声。
沈璃却像没听见,蹲下身拾起书册。
金丝缠绕的封面上,"凰族秘典"四个篆字还带着石棺内的寒意。
翻开第一页,墨迹未干的小楷刺痛她的眼:"凰族之后,唯有一人可承天命。"
"承天命?"她低笑一声,指腹抚过字迹,"是承着封印邪神的命,还是承着被帝王利用的命?"指尖顿在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与石棺雕像相同的面容,旁注"萧氏帝王,代掌天枢"。
原来萧承璟不是偶然长得像女帝墓室的雕像,他根本就是这局里最关键的执棋人!
"沈姑娘!"谢无尘的声音从地道口传来,带着压抑的焦急。
他玄色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长剑出鞘三寸,剑尖在地面划出火星——显然已解决了巡逻的守陵军。
见沈璃抬头,他眉心微松,却在看清她手中书册时瞳孔骤缩:"那是......"
"走。"沈璃将书册塞进怀中,用外袍裹紧。
她经过谢无尘时,他闻到她身上混着血玉匕首的冷香和石棺内的霉味,还有一丝极淡的焦糊——像极了前世刑场的烟火气。"守陵军换防的消息是你故意放的?"她突然开口,脚步未停。
谢无尘指尖在剑柄上轻叩两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太子昨日调了羽林卫来守皇陵,我让暗卫传了假消息引开巡逻队。"他侧头看她,月光在她眼底映出两簇小火苗,"你在墓室里......看到了什么?"
沈璃摸了摸怀中的书册,金丝在她掌心硌出红印。
地道外的松林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远处皇陵的飞檐角铃被吹得叮当,像极了前世她被押往刑场时,林晚卿窗前的风铎。"看到了一个局。"她停下脚步,转身望向皇陵方向,那里的月光正被乌云遮住大半,"一个从三百年前就开始布的局,我们都是棋子。"
谢无尘的手搭在她肩头上,隔着两层衣料都能感觉到她的紧绷:"需要我做什么?"
"回南洋。"沈璃仰头望了眼重新露出的月亮,月光落在她发间的血玉上,泛出妖异的红,"把该锁的锁起来,该清的清干净。"她转身走向停在林外的马车,裙角扫过松针时,几片残叶粘在绣着金菊的裙边上——像极了沈家大火里飘出的灰烬。
谢无尘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前日她在商会账房算银钱时的模样:指尖拨着算盘,眼尾微挑,说"这单生意要让西胡商人脱层皮"。
可此刻的她,连影子都浸在冷雾里,仿佛下一秒就要化进夜色中,去撕什么更庞大的网。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惊飞了几只夜枭。
沈璃坐在车厢里,将书册贴身放好。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她看见谢无尘翻身上马,长剑在腰间晃出冷光。
远处皇陵的方向,传来石棺彻底崩塌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终于醒了。
"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她对着车帘外的夜色低语,手指轻轻抚过心口的书册。
那里有她的恨,有她的血,还有三百年前的秘密。
等回到南洋,她会把这卷书册锁进密室最深处的檀木匣里——但不是为了封存,而是为了某一天,用它砸开所有局中人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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