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突然大了些,吹得她鬓角的碎发扫过脸颊。
她望着远处京城方向,那里的灯火比星星还密,却照不亮沈家当年被抄时,墙根下凝固的血。
匕首在她掌心突然一烫。
她低头,见刃尖的碎钻正随着心跳的节奏微微发亮,像有活物在玉身里流动。
她想起老周铸刀时说的话:"血玉浸过沈家的血,凰羽带着凤凰的魂,这刀......怕比您还急着见血。"
沈璃将匕首重新收进密匣,系回腰间时,指尖在匣扣上顿了顿。
她能感觉到,那抹暗红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皮肤,像母亲临终前的指甲,又像新生的火种。
"明日。"她对着海风说,声音被浪卷走又送回来,"明日就去试。"
礁石下的潮水撞在石壁上,溅起的浪花打湿了她的鞋袜。
她转身往回走,腰间的密匣随着步伐轻撞大腿,每一下都像在数着,离旧都的路还有多远。
密室的灯还亮着,透过窗纸漏出昏黄的光。
沈璃摸出钥匙开了门,见谢无尘正站在线索图前,手中的烛台将"墨绿斗篷"四个字的影子拉得老长。
"大当家。"他回头,目光落在她腰间的密匣上,"陈舟说匣子加了机关,除非用您的血,否则打不开。"
沈璃走到他身侧,望着满墙的红圈,伸手将"墨绿斗篷"的线索往下移了一格:"很好。"她的指尖划过另一个红圈,那是林晚卿陪嫁丫鬟的儿子,现在是幽州药铺的账房,"明早让暗桩送封信去幽州,就说药铺的人参里掺了鹤顶红——"她转头时,嘴角扬起极淡的笑,"让那账房先生亲自尝。"
谢无尘望着她眼底的冷光,突然想起老周说的熔刀时,玉浆与凰羽相融的瞬间,曾腾起一只火凤的虚影。
现在看来,那虚影怕不是凤凰,是沈璃自己,从血里烧出来的,带刃的魂。
夜更深了,沈璃躺在塌上,腰间的密匣隔着被子硌得生疼。
她摸出匕首,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刃尖凝成一点寒星。
她轻轻用指腹碰了碰刃尖——
刺痛从指尖窜到心口。
她望着渗血的指腹,血珠落在玉身上,像前世母亲凤冠上被踩碎的东珠。
"很好。"她低声说,将匕首重新握进掌心,"该疼的,从来都不该是我。"
窗外,海平线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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