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将沈璃的影子投在青砖墙上,像只蓄势待发的凤凰。
门轴转动的轻响里,玄色身影闪入,兜帽压得低,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左耳垂着的血玉坠子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红,与沈璃发间珊瑚簪的暖光撞出刺目的棱角。
她盯着对方腰间那枚尾羽完整的青铜凤纹牌,喉间漫上铁锈味——方才那具暗卫尸体上的腰牌,尾羽是断裂的。
这是区别,也是线索。
"沈小姐。"来者开口,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绸,"凰族圣殿已毁,凰裔血脉断裂,你是唯一还能改写结局的人。"
沈璃的睫毛颤了颤。
她端起茶盏,却没送到唇边——茶水早凉透了,像此刻漫过脊背的寒意。
前世刑场的风突然灌进鼻腔,她听见自己冷笑出声:"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尾音里藏着细不可闻的颤,像绷紧的琴弦。
玄色身影的指尖抚过案上地图,兜帽下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想看因果轮回的真相吗?"话音未落,她抬手掀开兜帽——沈璃的茶盏"当啷"坠地,碎片溅到绣鞋尖。
镜中见过千万次的面容就这么撞进眼底。
一样的眉峰,一样的眼尾弧度,连左颊那颗极小的朱砂痣都分毫不差。
沈璃后退半步,后腰抵上檀木案角的钝痛才让她找回呼吸:"你...是沈家旁支?"
"旁支?"对方笑了,苍白的脸因这笑添了丝活气,"沈姑娘可曾想过,为何你总梦见火?
梦见金羽铺天盖地,梦见有人在你耳边说'该醒了'?"
沈璃的指尖攥紧衣袖。
前世濒死时的确有这样的幻觉:烈焰焚身,却有金羽裹着她,像母亲的怀抱。
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过——除了...
"你是谁?"她的声音发紧。
玄色身影从袖中取出一枚金印,密文在烛火下泛着暗芒:"凰裔非一人,而是七个命运交汇点。"她将金印推到沈璃面前,"你只是其中之一。
真正的凰裔,是那些被操控、被牺牲、被遗忘的人——比如你满门抄斩的沈家,比如被太子妃毒杀的绣娘阿朱,比如...前世被你亲手刺死的谢无尘。"
沈璃的瞳孔骤缩。
阿朱是她十二岁时的贴身丫鬟,因替她挡了林晚卿的毒酒暴毙;谢无尘...前世她以为他是太子的刀,却在刑场最后一刻,他举着染血的剑冲进囚车,说"跟我走"。
她用簪子捅进他心口,只当是太子的又一场戏。
"你究竟知道多少?"她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将金印攥进掌心——密文刺得掌心生疼,像某种唤醒。
玄色女子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凤鸣山:"那里藏着凰族最后的秘密——'命轮碑'。"她的语气突然冷下来,"三百年前,先皇用十万战俘的血祭碑,换得王朝稳固。
从此每代凰裔都是碑上的刻痕,生为棋子,死为祭礼。"
沈璃的呼吸陡然急促。
前世沈家被构陷通敌时,林晚卿曾说"这是天命";太子萧承璟看着她受刑,说"你本就是该祭天的命"。
原来所谓天命,不过是块破碑上的刻字。
"摧毁它,整个凰裔体系都将崩溃。"玄色女子的手按在凤鸣山的位置,"但需要七个交汇点同时引动。
你,是最后一个。"
门外传来极轻的响动。
沈璃的目光扫向门缝——那里垂着半根细若蛛丝的银线,是谢无尘的手笔。
方才她让谢无尘去拟协议时,他在她耳边说"我在门外守着",现在看来,他守的不只是门。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帮你完成什么?"沈璃将金印抵在唇上,像在确认它的温度,"还是说...你根本不是'你们',而是'我们'?"
玄色女子的目光掠过她发间的珊瑚簪,又落在她腰间的沉香木牌上——那道裂痕在烛火下像道闪电。"我是你前世的影子。"她轻声说,"每代凰裔濒死时,影子会被碑吸走,困在轮回里。
三百年了,我终于等到你醒。"
沈璃的手指抚过沉香木牌的裂痕。
这是她重生时攥在手心的,前世从未见过。
原来不是巧合,是影子在推她醒。
"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恨。"玄色女子的眼尾泛起红,"恨比爱更锋利。
你要毁东宫,我要碎命轮,我们的刀,能砍同一块碑。"
门外传来银线崩断的轻响。
沈璃知道谢无尘已在门框上布下淬毒银针,窗棂下埋了震雷弹——这是他的习惯,越是平静的局,越要留三分杀招。
她低头看向金印上的密文,突然笑了:"凤鸣山...萧承璟上个月派了三百暗卫去巡山,说是防北戎探子。"她抬眼时,眼底的冷光比烛火更亮,"你说摧毁命轮碑需要七个交汇点,那我便替你凑齐。"
玄色女子的指尖在地图上点了点:"三日后,子时三刻,凤鸣山山神庙。"她重新戴上兜帽,血玉坠子在阴影里忽隐忽现,"沈姑娘最好带件能引动命轮的东西——比如你腰间的沉香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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