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傀儡的首领从书斋楼顶跃下,落地时震得地板都在颤抖。
他全身覆盖着文具拼成的铠甲,毛笔碎片、镇纸、书案在他身上叮当作响,胸口嵌着半块泛着紫光的笔尖碎片,像颗流脓的毒疮,却沾着几缕墨痕。
“文具就该写魔修战书!看看你们这些废物,只会写些风花雪月 ——” 话未说完,脚下突然一紧。毛笔的笔尖缠住了他的脚踝,笔杆带着千丝万缕的墨香,织出他体内的恶念纹路。
退休镇纸 “嗖” 地飞出,棱角抵住他咽喉,缺角的镇纸映出他惊恐的瞳孔:“老笔鬼!当年在书斋,你赊了老朽十卷灵纸还没还,现在倒当起了魔修?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首领的铠甲 “哗啦” 裂开,露出里面穿着书斋主长衫的老者。
他腰间木牌 “文渊阁阁主” 还沾着墨渍,袖口磨出了毛边,上面还打着好几个补丁。
“我... 我是被黑市主人威胁!他说不改造文具,就曝光老朽用毛笔... 用毛笔给孙女写‘作弊符’的事!” 老者声音颤抖着,老泪纵横。
他的袖口掉出半张皱巴巴的黄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 “考试必过”,还画着可爱的小元宝,墨汁里还混着灵米糕的碎屑。
“孙女马上要参加灵文考试,可她总担心考不好... 我就偷偷用书斋的边角料写‘符咒’... 要是被同行知道,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为了写得像真的,我偷偷跟着老学究练字,手都写肿了...” 老者泣不成声,用袖口擦眼泪,却又蹭上了更多的墨渍。
小芽的樱花纹轻轻贴上他胸前的笔尖碎片,《墨香谣》的金光骤然绽放,“一笔一墨间,书尽世间恶” 的字样浮现。
齿轮咒印被烫得吱吱冒白烟,化作细小的墨点飘落,在空中拼成 “悔过” 二字。
退休文具们彻底苏醒。书案补好了木纹,“吱呀吱呀” 地活动着;镇纸磨平了边角,在古籍间欢快地穿梭;老锅的漏勺被孩子们捡起,漏孔里的灵米糕碎成了他们过家家的 “灵纸”。
战斗结束后,书斋镇的退休文具们围上来,眼里泛着微光。
毛笔的笔尖轻轻碰了碰小芽的鼻尖,像是在蹭墨香:“丫头,用你的聚灵阵给老朽的笔杆刻上樱花纹吧,以后写字时能多带点花香,灵纸听见花开声,会变得更柔顺。以后我也给小娃娃写‘幸运符’,保准比那阁主写得灵!”
裂木纹的书案挪过来,木纹缠着小芽的手指晃啊晃:“还有老朽的书案,帮着刻朵小樱花,墨缸说想看粉色的墨浪。等刻好了樱花,我就去写最美的诗篇!” 缺边角的镇纸则默默躺在小芽脚边,棱角对着她,像是在展示自己的 “伤口”:“小丫头,镇纸的棱角能刻个火锅吗?老朽想看着火锅写字,写出来的文章都会冒热气。”
小芽笑着点头,樱花纹在文具们身上画出可爱的图案。
毛笔的笔杆上,樱花顺着笔杆生长,像是给毛笔戴了顶花环;裂木纹的书案上,樱花在木纹间绽放,墨缸围着花打转,溅起的墨汁发出 “哗哗” 的响声;镇纸的棱角处,刻着迷你火锅,汤勺还在轻轻晃动,像是随时会冒出热气。
返程时,毛笔的笔尖变成了小芽的发簪,笔杆则成了周元的腰带,上面刻着小芽画的迷你火锅图案,锅底还冒着金光。
老斩的刀刃却还在嫌弃老锅的招式:“你那笔杆黏合剂黏糊糊的,哪有老子的刀工利落?我看你这笔,用来烧火还差不多!” 刀背敲了敲老锅的铲柄。
老锅的铲柄甩来两块墨香糖,精准砸在老斩刀鞘上,糖块上还沾着墨粉,印着 “甜” 字:“拉倒吧!刚才是谁的刀被镇纸勾住,差点把房梁写成对联?龙纹刀变成了毛笔刀,说出去灵界刀客协会都要把你除名。有本事你再用刀写个试试?写不出来就把刀给我当晾衣杆!” 他的胖脸笑得像朵盛开的墨梅,眼角笑出了褶子。
暮色浸透松韵居时,厨房飘出的墨香糖味凝成发光字迹,在地上蜿蜒:“书斋镇的墨香粥煮好了,周元喝三碗去墨气,小芽喝两碗长文气 —— 老斩不准抢,你刀鞘上墨影印还没刷呢。” 字迹末尾画着个举着毛笔的小星星,墨痕里渗出淡淡的墨香,混着米粥的甜。
周元坐在老槐树下,摸着断柄吊坠上新增的墨影符号,听着老斩和老锅拌嘴。
老斩说墨香粥有股子墨水味,老锅骂他不懂韵味,说这是灵界最提神的美味。
突然觉得这场战斗像极了书斋镇的墨香舞,有墨汁飞溅的惊险,有毛笔挥毫的绚烂,更有温暖的人间烟火。
小芽抱着毛笔的笔尖进入梦乡,樱花纹在她腕间轻轻闪烁。
灭世刀的虚影悄悄用刀刃当毛笔,在月光下写起了火锅菜单,刀刃上的墨线晃啊晃,把 “锅” 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极了沸腾的汤泡。
井底钟声响起时,老槐树的墨影状槐花正轻轻飘落,每片花瓣都带着书斋镇的墨香,像是在诉说退休灵器的新生。
周元知道,在这个连文具都能退休写灵文的世界里,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刀刃的锋利,而是这些老伙计们在人间烟火里,用毛笔写出的温暖,用书案承载的希望,用镇纸压住的未来,还有小芽樱花纹里藏着的,让所有灵器都能安心退休的力量。
这一晚,松韵居的书房多了支刻着樱花纹的毛笔,老锅用它写火锅食谱时,总会哼起书斋镇的《墨香谣》,毛笔在烛光中闪烁,像是给温暖的人间烟火添上灵动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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