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脉的深处,暮春的植被已长得格外茂密,苏信等人的队伍在狭窄的山道上艰难前行。原本清晰的地图残片在三天前的混战中被宁王余孽夺走一角,导致他们不得不依靠苏信左眼假眼的感应和江临的记忆辨别方向。云雪裳的雪魄剑频繁出鞘,削断挡路的藤蔓时,总能发现藤蔓根部缠绕着褪色的血手门符文 —— 这里曾是血手门的秘训之地。
“公子,前面的雾气不对劲。” 江临突然停步,弯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刃映出前方翻涌的白雾,“无风自动,且带腥甜气息,怕是有毒。” 苏信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铜罗盘,指针却在雾前疯狂旋转 —— 这是太祖时期的 “辨向盘”,专为破解迷阵设计,此刻却失灵,说明前方阵法等级远超预期。
“所有人用布蒙住口鼻,跟紧我。” 苏信将最后一包 “醒神散” 分发给众人,目光落在云雪裳腰间的雪魄剑上,“雪裳,若我判断有误,你需用剑气为大家辟出一条生路。” 云雪裳轻轻颔首,手指抚过剑柄上的雪魄玉坠,体内寒毒随之翻涌,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队伍踏入雾气的瞬间,罗盘指针突然断裂,苏信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竟发现自己独自站在一片桃林中,花瓣纷飞如雪,远处传来熟悉的琴音 —— 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清平调》。他猛然惊醒,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液让眼前幻象逐渐消散,露出真实场景:众人已分散,各自在雾气中与幻觉搏斗。
“苏信!” 云雪裳的呼声从左侧传来,苏信转身,只见她被一群虚幻的黑衣人包围,雪魄剑却砍不中实体。他立刻甩出三枚银针,分别刺入她面前的 “黑衣人” 眉心,幻象顿时破碎,露出她焦急的面容:“是‘幽冥幻阵’,用银针破眉心!”
众人闻言,纷纷效仿,以苏信传授的 “破幻十二针” 应对。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不少弟子因体力不支陷入更深的幻觉。苏信心急如焚,忽然想起父亲手札中提到的 “以真破幻” 之法,取出怀中的玄鸟令,高举过头顶:“诸位,看这里!太祖遗训在此,岂容邪祟惑心!”
玄鸟令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雾气如遇烈日般迅速消散,露出隐藏在雾中的古老阵法 —— 地面刻着复杂的星图,中央是一尊手持巨斧的石像,正是太祖时期的守护灵兽 “玄甲犀”。石像的双眼是空的,苏信突然想起在地宫找到的两颗夜明珠,正是嵌入此处的钥匙。
“江叔,把夜明珠给我。” 苏信接过珠子,嵌入石像眼中,刹那间,石像周身泛起金光,巨斧缓缓抬起,露出下方的通道。然而,通道刚打开,地面突然震动,从两侧山壁中涌出无数铁甲傀儡,手持长矛,排列成整齐的战阵。
“是太祖的‘玄甲军阵’,只能智取,不可硬拼。” 苏信观察着傀儡的动作规律,发现它们每隔七步便会停顿片刻,“大家注意节奏,随我从右侧迂回,千万别进入它们的攻击范围。”
队伍小心翼翼地移动,苏信每走一步都精确计算着傀儡的动作间隙。眼看就要通过,一名华山弟子因紧张脚下打滑,摔倒在傀儡阵中。最近的傀儡立刻转身,长矛刺向他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云雪裳的雪魄剑化作一道寒光,剑气将傀儡的手臂斩断,同时用剑柄将华山弟子扫到安全区域。
“没事吧?” 苏信伸手将华山弟子拉起来,却发现他的衣袖已被傀儡的铁锈划破,露出手臂上的旧伤 —— 那是与血手门战斗时留下的齿痕,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苏信瞳孔骤缩,立刻掏出解毒丸塞进他口中:“傀儡上有尸毒,幸亏你体质强,否则性命难保。”
穿过玄甲军阵,众人已是冷汗淋漓。前方出现一条狭窄的溶洞,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每一根都泛着幽蓝光芒,显然含有剧毒。苏信取出银针测试,银针刚接触钟乳石便迅速变黑,他皱眉道:“这些钟乳石会分泌‘蚀骨毒汁’,碰到即死,必须找其他路。”
江临忽然指着洞壁上的刻痕:“公子,看这里,是苏家的暗记。” 刻痕显示,溶洞上方有一条密道,可绕过毒区。苏信启动左眼假眼,果然看到洞顶有一处凸起的石钮,他捡起石头掷出,石钮凹陷,露出一条绳索垂下。
“我先上去探路,你们随后跟上。” 苏信抓住绳索,刚爬到一半,洞顶突然传来碎石坠落的声音,他抬头,只见一群蝙蝠状的生物正扑扇着翅膀飞来,每只生物的口中都含着一枚毒针。
“是‘血翼蝠’,专靠声波定位!” 苏信大喊,“捂住耳朵,别出声!” 众人立刻照做,苏信则趁机爬到洞顶,用毒雾弹驱散血翼蝠,为下方开辟出一条安全通道。
队伍刚进入密道,身后的溶洞便传来剧烈震动,显然是有人触发了机关,封死了退路。苏信握紧拳头,知道宁王的余孽就在附近,随时可能发动攻击。密道内空气稀薄,众人不得不加快脚步,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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