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暮春总带着些缠绵,朱雀街的樱花簌簌落满青石板,将苏信侯府的朱漆大门染成绯色。苏信立在门首,指尖抚过门框上新刻的璇玑星图,寒铁残片在左眼泛起微暖的光,与门楣中央的双生剑纹交相辉映 —— 那是江湖各门派共同锻造的徽记,银纹嵌着赤焰与寒霜,如同他与云雪裳交织的命运。
“苏信,该启程了。” 云雪裳的素白衣袖拂过门框,雪魄剑穗上的银纹已换成苏绣的璇玑星图,与她小臂的胎记隐隐相合,“老陈说,北疆的鸿雁已带回玄鸟卫的秋报。”
苏信转身,看见她腕间的玉镯在樱花雨中闪烁,那是母亲当年塞进襁褓的信物,此刻正与他眼中的残片产生清越共鸣。三年前的血火洗礼,让这对双生剑主的真气早已不分彼此,雪魄剑的冰纹与他体内的赤焰内力,在晨光中织成无形的护罩,连飘落的樱花都在三尺外自动旋绕,形成小小的璇玑阵。
太极殿的鎏金铜鹤炉飘着袅袅檀香,年轻的皇帝望着案头堆砌的捷报,目光落在苏信递来的青铜令箭上。令箭顶端的寒铁残片已与剑穗融为一体,形成展翅玄鸟的形状:“苏信侯,北疆捷报说,北荒单于的狼旗已退至漠北三千里。”
苏信抱拳,青衫袖口的苏信侯徽记在殿内光影中明明灭灭:“陛下,灵枢洞的玄铁重剑已归位,云府祠堂的地宫机关亦已重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顶的玄鸟图腾,“臣与守剑人商议,欲归乡修缮苏府旧址,望陛下允准。”
皇帝的手指划过案上的《开国手谕》,金箔上的血渍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朕曾闻,苏信侯与云家守剑人合璧,可镇山河。如今邪祟初定,朕……”
“陛下,” 云雪裳忽然开口,雪魄剑在鞘中轻颤,剑鞘底部的苏绣星图与殿内的璇玑地砖共鸣,“云家祖训有云:‘守剑人当归隐,待天下乱时再出。’如今北疆初平,正是让江湖豪客归心、百姓休养生息之时。”
皇帝望着这对并肩而立的身影,忽然想起三法司呈递的卷宗 —— 云战霄的血河秘典残页上,赫然画着双生剑主合璧的图案。他轻叹一声,提笔写下御批:“准苏信侯与云家守剑人归乡,玄鸟卫暂由老陈统辖。”
离开太极殿时,苏信望着宫墙上的玄鸟旗,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冰海布下的 “璇玑雷火阵”。那些用赤焰草与玄冰蚕毒炼制的机关,此刻正化作江湖人口中的传说,而他与云雪裳,终将成为传说中 “双剑合璧” 的剪影。
苏府旧址的断墙在暮春的风中静默,苏信握着云雪裳的手跨过门槛,碎砖缝里钻出的苜蓿草,竟与二十年前苏府花园的一模一样。他忽然驻足,指尖抚过残墙上的 “苏信如铁” 石碑,字迹虽已斑驳,却在雪魄剑的冰光中渐渐显形,如同父亲当年刻下的誓言。
“雪裳,你看。” 苏信指着地基处的锦鲤池遗址,老陈带着旧部正在清理淤泥,“当年母亲总说,锦鲤眼睛最干净,能照见人心。”
云雪裳蹲下身,指尖划过池底的碎瓷片,釉色竟与她幼时见过的母亲绣样相同:“父亲在火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雪裳,护好苏信’。” 她忽然抬头,眼中倒映着苏信眼中的残片,“原来,他早知道我们的血脉,是双生剑的钥匙。”
暮色漫过断墙时,老陈抱着两尾红鲤走来,鱼鳍上的金斑与玄鸟旗的银纹相映:“少爷,这是从灵枢洞冰海带回的‘玄鳞鲤’,能感应双生剑的真气。”
苏信接过鱼篓,池水溅在寒铁残片上,竟形成短暂的璇玑星图。他忽然轻笑,将红鲤放入池内,鱼尾摆动间,池底隐约浮现出苏府旧宅的地宫密道入口 —— 那是父亲当年为防不测留下的退路,此刻在双生剑的共鸣下,终于显露出全貌。
是夜,苏信在柴房旧榻上展开《苏家机关图》,雪魄剑的冰光映着图上的朱砂标记。云雪裳倚着门框,看着他指尖划过 “离火暗道” 的改良方案,忽然想起在云府祠堂发现的密卷:“苏信,灵枢洞的玄铁重剑,真的能百年不腐?”
“父亲用秘钥精血祭炼,” 苏信头也不抬,机关弩的齿轮在他掌心转动,“每柄剑的‘忠信’二字,都是用苏府旧部的血与云家守剑人的真气合铸。” 他忽然抬头,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玉镯,“就像你我的血脉,早已在冰火中融为一体。”
三月末的雨夜,苏府新栽的槐树在风中轻颤,苏信握着母亲的璇玑玉佩,忽然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老陈的弟子浑身湿透,怀中紧抱染着北疆风雪的信笺:“少爷,北荒单于派使者送来苍狼图腾残片,称玄鸟旗已在漠北生根。”
信笺展开,狼首图腾的残角上,用苏绣密语写着:“双剑合璧之日,漠北俯首之时。” 苏信的寒铁残片与残角产生共振,竟在雨幕中映出北荒草原的景象 —— 玄鸟卫的旌旗插在狼穴旧址,牧民们围着篝火传唱苏信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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