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那粘滞的抽气声再次响起,这次,竟然是从他那微微张开的、干裂发青的嘴唇里发出来的!那声音,根本不像小石头!像是什么东西硬挤过破烂的风箱!
“栓……柱……哥……”一个破碎的、带着强烈非人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那张嘴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砂纸在磨骨头,“……别……碰……红……绳……”
红绳!
又是红绳!
黄昏时他无声的口型,此刻用这鬼气森森的声音喊了出来!像是一道冰冷的符咒,狠狠拍在我的脑门上!
“我的娘咧!”洞口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
“邪性!太邪性了!”根叔的声音带着颤。
爹的呼吸声陡然变得粗重,像拉破风箱。他猛地往前踏了一步,几乎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洞里,强光手电的光柱死死锁住小石头那诡异抬起的手臂和空洞的脸。“柱子!”他冲我厉吼,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别管!快爬出来!”
爹的吼声像鞭子抽在我背上。红绳?去他娘的红绳!我现在只想离这个鬼地方远远的!我手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劲儿,朝着爹伸过来的大手猛地一扑!
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像铁钳一样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把我像拖死狗一样,硬生生地从那狭窄的洞口拽了出去!后背和腿在粗糙的树皮洞口狠狠刮过,火辣辣地疼,可这点疼跟刚才的恐惧比起来,简直像挠痒痒。
外面清冷的空气猛地灌进肺里,带着草木灰和夜露的味道,我贪婪地大口呼吸,呛得直咳嗽。屯子里狗群的狂吠声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不再是那种让人心慌的绞杀声,反而让我感到一丝劫后余生的踏实。
爹把我拽出来,像扔麻袋一样把我往旁边地上一墩。我瘫在冰冷的枯树叶堆里,浑身脱力,像散了架,只剩下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爹根本没看我,他那张平日里总是绷着的黑脸膛,此刻在强光手电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阴沉铁青,腮帮子咬得死紧,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手里那杆老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此刻正死死地指着树洞里小石头所在的那个方向!跟着爹来的根叔和另外两个本家叔伯,手里也都抄着家伙,有猎叉,有砍柴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根叔握着猎叉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爹……小石头他……”我喘着粗气,挣扎着想爬起来,想把洞里看到的、听到的告诉他。
“闭嘴!”爹猛地低吼一声打断我,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那个幽深的树洞,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凝重和……忌惮,“那东西……还在里面。”
根叔抹了把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声音发颤:“栓柱他爹,这……这咋整?小石头那娃……那眼睛……”他话没说完,但意思谁都明白。
爹腮帮子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没立刻答话。他死死盯着洞口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像是在权衡着什么。洞里面,死寂一片,刚才小石头那诡异的动作和声音都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们的幻觉。只有那股子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骚臭味,还在源源不断地从洞口飘散出来,提醒着我们里面的凶险。
突然,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飞快地从腰间挂着的牛皮袋子里掏出一把东西——是几颗黄澄澄的、带着浓郁硫磺味的子弹!他动作麻利得吓人,“咔哒”一声退下猎枪膛里原本的普通霰弹,手指翻飞,把那几颗硫磺弹压了进去!动作又快又稳,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
“根子!”爹低喝一声,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洞口,“你眼神好,手稳!拿着手电筒,给我照死了里面!看到任何东西动,甭管是啥,往死里照!”
根叔咽了口唾沫,脸上的肉都在抖,但还是咬着牙接过了爹递过来的强光手电筒,双手死死握住,那光柱像烧红的铁钎子,重新捅进了树洞深处,在那些扭曲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上不安地晃动。
“其他人,家伙什都给我攥紧了!”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端着重新装填好的猎枪,枪托死死抵在肩窝,“我进去!你们给我堵死洞口!要是……要是我拖出来的是‘东西’,不是人……”爹的声音顿了一下,眼神扫过我们几个,最后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复杂得我根本看不懂,“……那就别犹豫!给我往死里招呼!听见没?!”
“栓柱他爹!”根叔急了,“不能啊!那里面……”
“少废话!”爹猛地打断他,眼神凶狠得吓人,“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娃!死也得弄出来!是死是活,都得弄出来!不能让他烂在这黄皮子窝里!”
话音未落,爹弓下腰,像一头准备扑向猎物的豹子,端着那杆装了硫磺弹的猎枪,一步就跨进了那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树洞!强光手电的光柱紧跟着他移动,照亮他魁梧却带着一种悲壮意味的背影,瞬间就被那浓稠的黑暗吞噬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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