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好痒!骨头里…骨头里在长东西!” 他声嘶力竭地哭嚎,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恐惧。他一边抓挠,一边踉跄着后退,身体撞在供桌上,震得上面的油灯一阵乱晃。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砖石碎裂的巨响,猛地从神龛后爆发!
神龛后那面布满湿痕和裂痕的墙壁,轰然破开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混合着陈年泥土、朽木和浓郁甜香的恶臭气流,如同压抑了千百年的毒气,猛地从破洞中喷涌而出!
窟窿边缘,碎裂的砖石簌簌掉落。借着昏暗摇曳的灯光,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到——
破洞之内,根本不是实心的砖墙!里面是空的!幽深、黑暗,弥漫着浓重的、如同实质的白色甜雾!
而在那翻滚的甜雾深处,在破洞边缘碎裂的砖石缝隙里,无数根惨白中透着死灰、粗细不一、如同活蛇般疯狂扭动、互相缠绕的——槐树根须,正争先恐后地从黑暗的墙内向外钻探!
它们像嗅到血腥味的白色蛆虫群,贪婪地吸附在破洞边缘,一些根须甚至已经攀上了神龛的边缘,缠绕上了那块布满裂纹的古老牌位!根须表面粘附着湿滑的粘液,在油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每一次蠕动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墙…墙是空的!” 二狗子发出濒死的尖叫。
“树根!全是树根!” 王猛目眦欲裂,手中的剥皮刀下意识地指向那个如同地狱之眼的破洞。
会计的惨嚎和抓挠声,墙壁破洞中根须疯狂钻探的“滋滋”声,头顶那持续不断、催命般的“咚咚”敲击声,还有空气中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甜腥恶臭……这一切交织成一张绝望的网,将祠堂里最后的空间彻底绞紧!
就在这时,屋顶那规律的敲击声,毫无征兆地停了。
紧接着——
“哗啦——!!!”
一声巨大的、瓦片和木头梁架断裂的爆响!
靠近我们这一侧的祠堂屋顶,猛地塌陷了一大片!破碎的瓦片、断裂的椽子、腐朽的茅草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尘土弥漫!
在弥漫的尘土和掉落的杂物缝隙中,一个东西,随着坍塌的屋顶,重重地砸落下来!
“砰!”
沉闷的落地声,就在离我们不到三步远的地方!
尘土稍散。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了,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掉下来的,是一口棺材。
一口被粗大、虬结、沾满湿泥的槐树根须死死缠绕捆绑着的——红漆棺材!
棺材的红漆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血色,上面沾满了新鲜的泥土和破碎的苔藓。那些缠绕捆绑着它的槐树根须,如同巨蟒的绞杀,深深勒进棺木之中,还在微微地蠕动、收缩!其中一根格外粗壮、如同成人手臂般的暗褐色主根,像一条邪恶的脐带,从棺材盖板的缝隙里硬生生钻了进去!
棺材的盖板,并没有完全盖严。在根须缠绕的缝隙间,隐约可见一道漆黑的缝隙。
一股比神龛后破洞涌出的气味更加浓郁、更加古老、更加令人作呕的——混合着尸泥、朽木和极致甜腥的恶臭,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从棺材的缝隙中汹涌喷出!
“嗬…嗬嗬…”
一个极其微弱、仿佛来自九幽之下、喉咙里塞满了淤泥和根须的喘息声,极其清晰地,从那道漆黑的棺材缝隙里,幽幽地飘了出来。
祠堂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会计抓挠皮肉、脓包破裂的粘腻声响,以及神龛破洞中无数根须疯狂钻探的“滋滋”声,如同恶鬼的伴奏。
那口被树根缠绕、如同活物般散发着恶臭的红棺,就静静地躺在塌陷的屋顶废墟中,像一颗刚刚被投下的、来自地狱的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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