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的铁链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我攥着那张烧焦的黄符,耳边还回响着胡三爷最后的警告:"子时前必须回来,否则井下的东西会永远取代你。"老人说完就化作一团红雾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下一滩银色的黏液,那液体像有生命般蠕动着渗入土中。
通往古井的小路比白天更加阴森。雾气中飘着淡淡的腥甜味,像是腐烂的水果混着铁锈。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出三步远,光束边缘总有些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最诡异的是,越靠近古井,手腕上那个人脸轮廓就越清晰——现在甚至能看出是个闭着眼睛的女人。
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我猛地停住脚步。前方雾气里站着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她背对着我,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
"喂..."我嗓子发紧,"谁家孩子这么晚..."
女孩突然一百八十度转过头,身子却纹丝不动。月光下她的脸像刷了层白灰,嘴角咧到耳根:"姐姐,来跳皮筋呀?"她举起的手里攥着的根本不是皮筋,而是一截血淋淋的肠子。
我倒退两步撞上棵树,树皮突然变得湿滑粘腻。回头一看,哪是什么树干——分明是具正在腐烂的尸体,空洞的眼窝里爬满白蛆。再转头,红袄女孩已经近在咫尺,她踮着脚把腐烂的小脸凑过来:"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滚开!"我掏出铜镜碎片一挡,女孩发出尖锐的哭嚎,像蜡像般融化成滩黑水。但恐怖的是,黑水里浮出密密麻麻的乳牙,那些牙齿自动排列成箭头形状,直指古井方向。
手腕突然传来剧痛。低头一看,那个人脸轮廓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在用无形的牙齿啃咬我的皮肉。更可怕的是,我清楚地听到自己体内传出另一个心跳声。
井台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六根铁链比白天看到时锈蚀得更厉害了,每根链子都缠着褪色的红布条,布条上用黑线绣着生辰八字——全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当我靠近时,那些铁链突然无风自动,铜铃发出瘆人的脆响。
"太姥姥..."我颤抖着摸出那枚铜钱,"我来还债了。"
铜钱刚碰到井沿,最粗的那根铁链"咔"地断裂。井水翻涌的声音从深处传来,还夹杂着指甲刮擦石壁的动静。我强忍恐惧探头下望,手电光照到的水面竟然像镜子般平静,只是...
水里的倒影不是我。
那是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她正从水下仰头与我对视,黑发像水草般飘散。最恐怖的是,她怀里抱着个婴儿,那孩子突然扭头——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下来..."水中的"我"张开嘴,声音直接在我颅腔内响起,"妹妹..."
下井的瞬间,世界突然颠倒。
我明明是头朝下坠落,却感觉在向上飘。冰冷的井水吞没头顶时,耳边响起无数人的窃窃私语。当窒息感达到顶峰时,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我站在口枯井底部,但这里没有水,只有潮湿的苔藓和刻满符咒的井壁。
"欢迎回家。"
身后传来轻柔的女声。转身时,我的血液几乎凝固:红衣女子飘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她怀里抱着个襁褓,身边站着...另一个我。
那个"我"穿着八十年代的衣服,眼神呆滞得像个人偶。当她想伸手摸襁褓时,红衣女子突然露出獠牙:"别碰你妹妹!"
"这到底..."我嗓子哑得不成样子,"是谁?"
红衣女子飘到我跟前,她身上散发着泥土与腐肉混合的气味。当她撩开遮住左脸的黑发时,我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那半边脸皮下面,分明是太姥姥年轻时的容貌在蠕动!
"我们是胡秀芝斩掉的七情六欲。"她轻抚怀中的襁褓,"她是胡秀芝亲手淹死的良知。"襁褓突然被血浸透,里面传出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而你..."
地面突然裂开,伸出无数苍白的小手抓住我的脚踝。那些手上都长着和我一样的痣,指甲缝里塞满黑泥。在坠入地缝的最后一瞬,我看到红衣女子扯开衣襟——她胸口有个碗大的洞,洞里蜷缩着个熟睡的老人,赫然是太姥姥!
下坠持续了足足一分钟。当停止坠落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个诡异的灵堂里。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三口棺材:大的是艳丽的血红色,中等的是褪色的靛蓝色,最小的...是口贴满黄符的童棺。
"这是你家的三世棺。"胡三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但四周根本没有人,"红棺装横死的,蓝棺装自尽的,童棺装..."
童棺的棺盖突然滑开一条缝,里面伸出只青紫色的小手。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当看到棺中景象时,胃里翻涌起酸水——并排躺着两个女婴,一个已经腐烂见骨,另一个竟在呼吸!
"双生子,大凶。"胡三爷的声音带着回声,"当年你太姥姥选择淹死一个,另一个才能活。现在..."童棺突然剧烈震动,两个女婴同时睁开眼睛——她们的眼白全是黑色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东北山村诡事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东北山村诡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