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疯狂撕扯光网,每扯断一根"红线",就有一个幽影惨叫着消散。但更多的铜钱从雪地、从骸骨堆、甚至从它自己体内飞出,不断修补着这张天罗地网。
"你以为这就完了?"张大山突然抓住我的脚踝,他的身体正在融化,像被泼了强酸的蜡像,"甲子轮回...六十年后..."
我抓起断裂的金属管,狠狠刺进他额头的铜钱。他的眼珠瞬间爆裂,黑血喷涌而出。
"你当年...故意让K127...出轨..."我喘着气转动金属管,"就为了...当引路人..."
张大山的身体剧烈抽搐。他的皮肤下鼓起无数小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突然,所有铜钱同时发出高频嗡鸣,红线收束——他的身体像被无形钢丝切割,碎成无数血肉冰块。
山魈爷发出不甘的怒吼。铜钱光网将它牢牢捆住,拖向铁轨方向。K127次列车的车门突然全部打开,黑洞洞的车厢像等待猎物的巨口。
"不!!"怪物伸出利爪扒住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我还会..."
它的诅咒没能说完。铜钱红光暴涨,将它整个拽入列车。车门关闭的瞬间,我看到所有车窗后都挤满了苍白的人脸——包括那个红衣小女孩,她对我轻轻挥手,嘴唇开合:
谢谢
震耳欲聋的寂静。
我瘫坐在血泊中,看着K127次列车像海市蜃楼般渐渐透明。铁轨上只剩三枚带血的铜钱,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远处传来汽笛声。天亮了。
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躺在铁轨旁的雪堆里,浑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疼。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还有对讲机刺耳的电流杂音。
"活见鬼了!这破站废弃三十年,怎么会有人..."
"那边还有个姑娘!"
几个穿橙色抢险服的铁路工人围过来。他们身后,老林站的站牌已经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字迹,木质月台塌陷了大半,候车室里长出了桦树幼苗。
"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年长的工人把我扶起来,他的手套上有真实的体温。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其他乘客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里,正陆续被救援人员唤醒。小周坐在不远处,她的护士制服后背撕开了五道口子,露出下面紫黑色的爪痕。
"我们...列车..."我嘶哑着开口。
工人脸色变了:"什么列车?这段铁路1993年就停用了。"他指着远处断裂的铁轨,"K127事故后,整条线都废了。"
雪地突然传来沙沙声。我低头看去,三枚铜钱半埋在雪中,正诡异地颤动。趁工人转身时,我迅速捡起它们。铜钱入手冰凉,其中一枚边缘有被刻意磨损的痕迹。
"能看清日期吗?"我问工人。
他看了眼手表:"1月23日,怎么了?"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昨晚火车广播明明说是1月22日——我们凭空消失了一整天。
返程的救援列车是现代化的动车组。我靠窗坐着,指腹摩挲着那三枚铜钱。阳光透过结霜的车窗,在桌面上投下模糊的光斑。铜钱上的生辰八字清晰可辨:
第一枚:庚寅年戊子月丙戌日(姥姥)
第二枚:壬子年辛亥月甲午日(母亲)
第三枚:丁卯年癸丑月己酉日(我自己)
母亲那枚铜钱的"午"字被刻意磨平了最后一笔,像是有人想修改这个日期。我从钱包里取出母亲的老照片——这是她留给我唯一的纪念。照片背景是苍茫的东北山林,远处有个模糊的木屋轮廓。
车窗上的霜花突然凝结出水痕。我抬头,在玻璃反光中看到红衣小女孩站在我座位后方。她伸出腐烂的手指,在雾气上画出一个箭头,直指我手中的照片背景。
"你想告诉我什么?"我轻声问。
反光中的小女孩张开嘴,却没有舌头。她做了个撕东西的动作,突然指向车厢前端——小周正拿着一次性水杯走来。
"伤口还疼吗?"我看着小周坐下时龇牙咧嘴的样子。
她摇摇头,眼神却闪烁不定:"医生说只是普通擦伤...但七七,我总觉得记得些什么..."她压低声音,"昨晚你是不是看见我...去了森林?"
铜钱突然在我掌心发烫。小周的话戛然而止,她的眼球快速左右颤动,像是REM睡眠时的状态。几秒后,她茫然地眨眨眼:"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我握紧铜钱,看向窗外飞逝的雪原。远处山林间,一缕青烟笔直升起——是守林人的信号烟。
姥姥的老宅结满了蛛网。
自从她十年前去世,这个位于城郊的小院就一直空着。我掀开防尘布,从五斗柜最底层找出那个铁皮饼干盒——姥姥的"秘密档案"。
盒子里有张泛黄的集体照,十几个穿藏蓝制服的男女站在林场办公楼前。我一眼认出了年轻的姥姥,她怀里抱着两个穿红棉袄的女婴。照片背面写着:"1992年冬,林场先进工作者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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